至于途中对于公侯子弟而言过于艰苦的条件,箫慎更是毫无抱怨之言,没过几日,便悄悄抹去了众人心中的骄娇公子哥形象。
这一切落在曾珉和几名队正眼里,均是暗赞一声将门虎子,不愧是萧家儿郎。
车队离开关中后,沿途风景不觉为之一变,再不复阡陌纵横的春耕气象。农田多有抛荒,人烟亦明显稀少很多,一些村庄还有整个儿废弃的迹象。
见曾珉与箫慎二人皆目露疑惑,驭马跟随在他们身侧的曾府亲卫家将姚三便大着胆子解说一二。
姚三曾是三老爷曾磊手下的老兵,对西北一代很是熟悉。
几年前犬戎入寇,虽然没有州县被敌军破城,但兵祸严重的几个郡中,乡间人口损失近半,更有相当数量的富户、工匠、商户等逃离迁往关内。按照曾磊手下谋士的估算,此地要想恢复元气,尚需数年。
偏偏去年入冬前还爆发了一场时疫,因为缺医少药,几乎无法控制,所幸很快入了冬,规模不大。
曾珉一时没有说话,半晌方收回远眺的视线,长叹一声。
世如铜炉,众生皆苦。
他往日拘于京城,目所能及之处不过四九皇城,若不是亲自走一回西北边塞,又岂能当真懂得胡虏之祸?
也不怪老三那混账总是瞧低他一眼。
少年人却没有那许多心思。
萧慎落后曾琰半个马身,面上毫无表情,心中却燃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