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眼中的待宰小鹿般的战栗,却是很难掩饰住的。当然,西子很清楚,软弱无力也是女人的一种武器,若是换了其他男人,或许能骗得他们怜惜,靠女色轻易迷惑过去,可面前的赵侯,这是位谜一般的大人物,洞若观火,似乎将她的使命,连同她对范蠡那一丝儿女之情统统看在眼里。
但赵无恤没有急色地跑下来搀扶,只是轻轻扬了扬指头:“此舞精妙,赐酒。”
此时此刻,赵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看她眉眼,看她的唇线,欣赏她的婀娜身姿。
努力跳完最后一段,西子的额头已经冒出了香汗,结束这一曲舞蹈,再度拜谢时,绸衣贴身,更显出几分魅惑。
她也得以一睹他的近容,三旬左右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精神十足,只可惜其貌不扬,若论俊朗远不如范蠡。
范蠡轻叹一声,努力将目光从西子处抽离,转向赵侯,他本希望赵侯能像夫差初见郑旦时,便被其容貌体态所迷惑,却无奈地发现,赵无恤面色晦暗,并无见色心喜之意……
但因为他手握重权,比起范蠡多了几分霸道和自信,对女人而言,这两样东西比皮囊更具吸引力,虽然西子现在还不太懂。
台上,女子优美地跳着,台下,痴情的男子默默地望着,但她终究无法属于他,无奈之情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
“真美,如云如荼。”赵侯终于舍得发出赞叹了,不知为何,西子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又有几分自得,毕竟很少有男人在她的容颜面前不败下阵来。
(《陈风·宛丘》)
一个对女色有兴趣的君侯,似乎就没那么可怕了。
坎其击鼓,宛丘之下。无冬无夏,值其鹭羽。
西子的使命,就是在赵侯宫中博取他的宠爱,寻找机会为越国说些好话,最好迷得他如痴如醉。
子之汤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无望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