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虽说今儿的日头还不算很毒,院外也是绿树茵茵,福娘隔着几步远也能瞧见他有几缕碎发已经贴上了额头,显然是叫汗打湿了。
见陶子易还傻乎乎的只管双手抱着盆绿植,福娘不禁扶着丫头的手快步走到了他面前。
“子易哥哥怎的不知保重自己,大热的天儿在这里做什么。但凡身上哪里不舒服了又该怎么办?你身边的人竟然也不知道劝。”
说着,福娘就抬眼扫了下周围的婆子丫头,模样很有几分神似外祖母朱氏,吓得几人纷纷低头请罪。
福娘说一句,陶子易就点一下头,连连称是,不等福娘再说,他就双手把精心呵护了许久的绿萝捧到了福娘面前。
“族叔把我荐去了太学读书,下个月起我就每逢初一十五才能回来,怕是不能送妹妹了。这盆绿萝也是南边进贡来的,我一直小心养着,今日送给妹妹,还望妹妹别忘了咱们小时候也是一处玩耍过的兄妹。”
能去太学读书,陶子易兴奋的几个晚上都没休息好,只是一想到自己不能亲自送最要好的福娘离京,他心里也十分难过。
打从福娘被接回靖平侯府,他们几乎再没有一处好好说几句话的机会。
此时提起两人幼时的相伴,陶子易难掩心中的不舍,面上不免露出了几分落寞。福娘妹妹一走,他身边便没有先生说的挚友了。
陶子易和福娘两个一年年长大,这会儿认真计较起来已经到了不同席的年纪,再说这些话已经有些不太合适。
专门替老夫人朱氏送福娘出门的嬷嬷想了又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阖府都知道子易哥儿一向最是懂事听话,看着他眉目含愁身姿端正的站在那儿,嬷嬷也觉得格外心疼他些。
横竖有这么些人看着,陶子易也没有真正说什么不得体的话。
福娘一怔,被陶子易期待的眼神瞧得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直接把小巧的花盆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