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乾元帝做皇子时总是白龙鱼服,带着三五投契的世家子弟混迹于民间,经过皇位更迭的血雨腥风后这还是他头一回轻装简行、微服出宫。
因此当正在外书房与父亲陶晏然互相讥嘲为乐的陶谦接到小厮送进来的据说是一位年纪与他相仿的黄老爷给的一块刻有恪字的砚台时,他惊的险些把手里的茶盏扣到自己老子身上。
撩起来胡乱掖在腰间的袍角都来不及放下来,陶谦从椅子上跳起来就想往大门冲。
结果都冲到书房门口了,他又笑眯眯的折了回来,一面走一面还慢条斯理的理了理不怎么整齐的衣冠。
陶晏然这当老子的就沉稳多了,见陶谦又回来了还不忘捻须一笑:“怎么,不跟你老子我快驾鹤西去似的了?”
亲爹说话没个正形,陶谦这下梁也就歪的心安理得。
“回父亲,儿子多少年的习惯还没能改过来呢,让您老见笑了。不过文官都不说老子的,您至少也该用爹才像那么回事。”
一副二十四孝的模样手上暗暗用力把陶晏然扶了起来,陶谦笑的很是温文尔雅:“知道您不耐烦在自己家里还作戏,儿子送您回屋里慢慢头痛牙疼见不了客。”
儿子还是这么又无赖又明白自己的心意,陶晏然心里的滋味真是说不出来的舒爽,面上却翻了个白眼。
“快滚,不会见客我还不会牙疼了?别来碍老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