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行为乖异,不太好对付啊……
“这是文子的居所没错,但他这人和我一样,喜欢云游天下,不在家中,我只是来寻他的一个老友。”
那游士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我眼拙,不能识贵人,耳也聋,记不住那么长的名字,不过鲁国赵小司寇之名,似曾听闻。”
“那先生可知他去了何处?”
于是他上前继续见礼道:“在下乃乐氏姻亲,晋国赵卿之子,鲁国小司寇赵无恤,久闻辛先生大名……”
那狂人伸了个懒腰:“谁知道呢?他此时或驾小舟游于五湖之中,或访隐士于太行之上,或寻朋友于齐鲁之间,或乐琴棋于桑间濮上,往来莫测,不知去所。吾亦欲访之,正不知其何往,又没一口吃的,只能来啃这酸梨……”
他一开口,竟是标准的成周雅音,赵无恤心道:“此人纵非计然,也是一个不俗之辈,我听闻中国失礼,学在四野,这时代颇有一些游士隐匿于野庐,我不能以貌取人。”
赵无恤有一些失望,原来今日他扑了一场空:“那究竟几时能归?”
他踩着一地梨核,傲然问道:“你是何人?”
狂人打了个哈欠:“按照他平日的做派,归期亦不定,若是离的近,或三五日,若是离得远,或三五年……”
再一看,那穿着颇似流民的人年约四旬,须发披散蓬乱,五官清癯,一双眸子湛然若神。初看甚是邋遢,但细细一瞧,却有一股子破衣蔽履也掩饰不住的清华之气不自禁地溢了出来。
赵无恤有些无语,但今天总不能白跑一趟,眼前的人或是计然好友,只要留下他,不怕计然不寻来。于是他便邀请那狂人道:“还不知道先生名字,如今兵戈四起,还请先生随我同至戴城,小子必美食嘉柔待之,共待辛文子先生归来,何如?”
从外面流蹿来的流民?
那狂人摇头如拨浪鼓:“不去,不去,我宁可做一只在草泽里拖着尾巴却自由自在的乌龟,也不愿意被制作成龟甲卜骨,供奉在庙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