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后面轻咳一声吸引两人注意,又朝计然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主君苦苦寻了先生三四年,先生却一直避而不见,好几次赵氏和鲁国处于危难,人才稀缺,主君盼先生如久旱盼甘霖,先生却迟迟不至。如今主君横扫晋国,破曹入卫威震四海,放眼北国赵氏已无敌手,先生却来了,真是好巧!”
蘧伯玉也无奈,他年岁颇大,也能在变幻莫测的卫国政坛长袖善舞,可碰上蒯聩这种报复心极重的顽劣国君却无可奈何,为了求一个善终也只能如此了。
赵无恤回头瞥了项橐一眼,厉声喝道:“放肆!”又对计然笑道:“这孺子是鲁国神童,在我身边做笔吏,平日里太放纵他了,养成了这骄纵的性情,还望先生见谅。”
“我不会在帝丘待太久,休整几日,安定秩序后便要开拔,先生既然不容于卫君,连回到封地也不一定安全,不如暂时去朝歌居住,做赵氏的贵宾,何如?”
项橐低下了头,但看那样子,还不服气。
这位国老一般的人物,赵无恤肯定不会放心他留在卫国,也不会放任他去投靠外国,更不能杀了,还是送到赵氏领地上养老为妙,也可以为赵氏揽士增加名望。
“小君子也是直言,无妨。”计然捋了捋胡须,笑着打量项橐,此子年不过十六,却生的一副好皮囊,且耳聪目明,换了一般长辈兴许会很欣赏,可他不同,他更喜欢他弟子范蠡那样的后天成才者!
早在四十年前季札访问中原时,蘧伯玉就是风评甚佳的卫国君子,几十年下来,这位四朝老臣积累了巨大的人望,在卫国和诸侯间名气太盛。他被楚国公子皙认为是才德皆备的人才,可以托付妻子,还与孔子一生为挚友,二人分别仕于鲁和卫时就曾互相派使者致问,若非卫国一直陷入战乱,孔子抱着“危国不入”的心态绕开,恐怕会来蘧伯玉家里住上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