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熊胜以入郢以来前所未有的决心,下令道:“二三子,尽杀之!”
“赵侯对我宗族有恩,不可不报,我进入黑衣后,更是对我另眼相待,托付重任。士为知己者死,助赵侯王天下,乃是高赦平生愿望……”
登时,熊胜仅剩那2000余忠心耿耿的“楚武卒”将河岸上的贵族包围,纵兵大杀。刀劈斧砍,飞矢交加,一时间哭喊阵阵,血流成溪,汇入汉水。
“我也待你为国士,你为何会舍弃我而忠于赵无恤?”
是日,上至王孙,下至小邑主,郢都的数百名贵族,不分良奸,无一幸免,都葬身于江鱼之腹……
熊胜两眼冒火,他是无法容忍如此欺瞒背叛的,但将近十年的君臣之义,却又让他如鲠在喉。
汉水潺潺南流,不因任何事停止,只是水流中,又多了许多渣滓泥沙。
然而高赦直面剑尖,岿然不动。
就在“汉滨之变”后三日,叶公大军已经抵达郢都城郊时,准备展开进攻,但前锋探哨却愕然发现,整个郢都已经去武装化,城门大开,三老与国人们纷纷出来迎接王师,并诉说前几日在汉滨发生的可怕事件。
骂完,他再度提起了剑,恨恨地指着高赦,要杀他泄愤。
“叛贼熊胜何在?”叶公的前锋,司马子期之子公孙宁咬牙切齿地问道。
他急气攻心,冲上去狠狠给了高赦一脚,大骂道:“不,你又与要离不同,要离只是要公子庆忌一人性命,而你,是要楚国残乱,助赵无恤灭我芈姓社稷!你若不说,我且不知,你今日坦言,我便知道你是误导我落入今日地步的罪魁祸首,岂能饶你!”
“走了,他已经走了。”三老如此复述……
“我自命不凡,实则愚笨无知,到头来,我身边的奉之如师友的第一谋臣,却是赵无恤的间谍!你在我身边做的一切,不过是要效仿要离之事罢。当年子胥安插要离到公子庆忌身边做家臣,乘其不留意时刺杀之,除去了吴王阖闾的心腹大患。当日子胥的那些密谋,并不避讳我,前事历历在目,我却毫无警觉,信赖了你,活该有这场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