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种也上前祝贺道:“我王贤仁,灭仇破吴,赏无所吝,群邪杜塞。君臣同和,福祐千亿。觞酒二升,万岁难极!”
“天下之大,只要挣脱了一身名利藩篱,何处不可去?”范蠡轻松地说道:“或乘扁舟,入三江五湖,在青山绿水间做一个不问世事的渔父;或渡江北上,纵览赵燕大好山川;或西行入楚,回到故乡继续做一个隐姓埋名的范疯子,等你去楚国聘问时,或许还可以见到我……”
文种一回忆,也发现今晚的勾践有些不寻常,夫差死后,越王已经将吴城当成了自己的城邑,在文台上大摆酒席,与群臣寻欢作乐。夫差已死,吴国已灭,众臣心里轻松,纷纷向勾践祝酒,奉承勾践:“君上诛杀无义之君,颠覆吴国社稷,复仇还耻,威加江淮。功可象于图画,德可刻于金石,声可托于弦管,名可留于竹帛。”
他一阵哈哈大笑,然后便头也不回地从夜色中消失了……
范蠡似笑非笑,仿佛对勾践许诺他的百里封地无动于衷,对于位极人臣的地位也没有放在心上,身穿鸱夷皮,却安之若怡。
文种送出来时,只听到一首歌伴随着打更的梆子响起:“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遣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今夜宴会上的情形,子禽不记得了么?”
他来时空空如也,不名一文,去时也孑然一身。
文种惊骇莫名,连忙询问范蠡为何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