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的背影,白公叹了口气。
然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或许真如他的谋臣高赦推断的,水满则溢,赵无恤骄奢过了头,对自己的实力和威望自信过了头,竟然要北伐海外的陈恒朝鲜国,并且把南方的兵卒船只渐渐向北转移,一副大动干戈的架势。
他之所以锐意变法,一方面是因为作为一个身份尴尬的外来王孙,白公迟迟无法融入楚国的贵族圈子。即便强行靠着军功和令尹子西的支持,他位居左尹,成了令尹的继承者,然而楚国王子王孙的公室圈子依旧对他十分排斥,白公觉得,自己就算循规蹈矩,也只能做一个被贵族架空的令尹,甚至会被政敌叶公赶下台来。与其如此,还不如借推行新法之名,给楚国的体制换一换血,让自己成为名副其实的执政者!
原本,白公胜去年进入郢都,接近权力中心后,对于是否推行新法是有犹豫的。因为他明白,只要更制,就必然会有阻力和反对,若是因此让楚国新旧反目,闹出乱了来,或会给北方赵无恤南下之机。
另一方面,诚如他之前所说,强大的赵国,一直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
白公胜立刻纠正了他的说法:“子期,这不是我的新法,而是楚国的新法,是大王和令尹都同意在郢都试行的。”
然而楚国的大多数贵族,也如钟建一般见识,还活在二三十年前呢!他们没去过赵国,没有去过邺城,早已不清楚中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及滚滚而来的大势,但白公却清楚。
“如此说来,白公的新法是势在必行了?”
高赦在他身后恭谨地说道:“主君,想必新法推行下去后,如乐尹一般反对者,将数不胜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