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少梁之战,田贲冒进损兵后受了重伤,虽然赵无恤让医者救了他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被一撸到底,名爵被收回,田宅剥夺殆尽,降为卒长。
简直是小孩子气的胡闹!
对于降职,田贲早就习惯了,让他难受的是这两年太行以西一片祥和,赵军没有仗打,赵氏此番与魏氏冲突倒是让他兴奋不已,他还是老脾气,降职没有让他气馁,在军中依旧我行我素,反倒是身边没了督军勒令,让他可以再次冲杀在前,杀人斩首。
“如此一来,魏氏就必须顶在抗赵的最前沿,河东要沦为战场了。”晋国六卿之战时,魏曼多极力避免的事情,将在此事发生,以魏氏现在的状态,靠什么和赵氏比拼?靠模仿赵氏军队打造的武卒?靠已经空空如也的粮仓?靠已经丧尽的民心?还是靠在赵氏器械面前好比纸糊的城邑?
入黄父时,他就不顾命令大杀一通,他的上司奈何他不得,告到赵无恤那,田贲又被申饬一番,他正郁闷,谁料赵无恤却突然给他官复原职了。
虽说借助齐、秦、郑等反赵的诸侯,的确可以让魏氏有了一份避免赵氏吞并的可能,但是……
“为我取故绛,复汝大夫之爵,若不能,提头来见。”
所以之前一个月,面对赵氏打着赈灾名义进入领地,魏驹在抗议之余,一直都停驻河西举棋不定。对此魏戌倒是可以理解,换了他,也难以很快做出正确的选择,但弃晋投秦?这恰恰是最臭的一招棋。
军令言简意赅,说白了就是黄父两千步骑归他指挥,让田贲自由发挥,赵无恤知道,这头出笼猛虎从来对规定的死死的命令不感冒。
魏戌是晋平公时代便在政坛崭露头角的老人家了,年近八旬的他再清楚不过,魏氏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河东大饥,外有秦人逼近河西,内有赵氏怀侵吞之心。主少家疑,魏驹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决定魏氏的命运,延续,或是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