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月前赵鞅出征,扁鹊觉得自己在晋国也呆的够久,便又随着赵兵出来,游历的同时兼任赵氏军医吏。他整天带着几位弟子泡在伤病营里,救死扶伤,活人上百,被视为能活死人白骨的老神仙,威望极高。
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对于阳虎,无恤倒是想推他一把,让他入赵鞅麾下,发挥点余热也好。
于是两人连忙走下墙垣迎接。
何况不能彻底消除那又如何,无恤要做,便做叫阳虎又惧又怕的主君,让他心存忌惮反倒是件好事。
“夫子,你怎么来了?”
单单一个赵氏,其实力已经不下鲁国,若是能给阳虎一份比鲁国更大的舞台和功业的话,两人的恩怨倒还是有可能淡化的。
此时此刻,天气还十分寒冷,扁鹊额头却沾着汗珠。他呼出了一口白气,向赵无恤通告道:“还请君子告知中军佐,速速帅军离开外郭,在郊外驻扎,营地不要太密集。”
“鲁国北鄙有俗言,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说的便是虎这样的人。当初还想凌驾小君子之上,终究自食其果,见逐于鲁,见疑于齐。虎如今除了赵氏,已经无处可去,还望小君子看在当年初入鲁国时,虎曾帮衬过一二的份上,能收留我,虎必世代为赵氏隶臣!”
赵无恤闻言,和傅叟对视一眼,从这位赵氏谋主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少见的惊慌。
之前无恤之所以阴了阳虎一把,是顺势而动,两人并无仇怨。但阳虎因为无恤这一推手在鲁国倒了台,虽然在五父之衢受无恤不杀之义,但他可不一定领情。然后在那日重逢,无恤向阳虎敬酒赔罪后,阳虎却极其识时务地将那份怨念藏了起来,这几日除了极尽其能地想在赵鞅面前表现才干外,还将赵无恤也当成主君般示好。
“究竟出了何事?”
赵无恤一直觉得,阳虎,是治理邦国的贤才,也是祸乱国家的桀雄,他从一个小小家臣凌驾了鲁侯和三桓,孔子也得仰其鼻息,入齐后又闹了个大新闻,骗了齐侯的爱将东郭书作为投名状降了赵。
扁鹊沉重地摇了摇头道:“营中有变,是疫病,是伤寒!”
“虎,治国之英才,乱国之桀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