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鞅很满意地笑道:“吾子能学祁黄羊,荐贤不避仇,这是极好的,如此说来,你觉得可以任用阳虎?”
但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契机。
如今也唯有赵鞅,能驯服这只恶鹰。
就在傅叟还要细问时,城垣下却传来了一阵骚动,那是俘虏营,还有伤病营的位置。
阳虎权力欲强,有野心没错;但赵鞅和赵无恤正好能利用他这一点,让他建功立业。这就好比捕猎时,鹰是凶猛的,驯养得宜,是打猎的好帮手;鸽是温驯的,再怎么努力培养,也不可能让它去抓兔子。
“怎么回事?”无恤起身眺望,只见火光动摇,人影穿梭不已,下面显然产生了一阵慌乱,却不知原因。
在这个时代,能否吸引人才,个人魅力是占有很大比重的,而赵鞅就是个极具魅力的人。当那一日雪原之战,他挥动大旗开始朝齐人反冲时,连赵无恤也热血沸腾,恨不得作为一个开弓的小卒追溯着那高大背影而去。
“莫不是齐卒反叛!?”傅叟轻声说道,齐人中的军吏已经被揪出来分开关押,但齐卒暴动的可能性还是有。只是,在被围栏关押,有稀粥活命,外面弓弩瞄准的情况下,这就有些不明智了。
但他最后却拍了个马屁:“正如其言,主贤明,则悉心以事之;不肖,则饰奸而试之。父亲乃是少见的贤明雄主,这世间谁不倾心?也唯有父亲能够压制阳虎。”
无恤派人过去询问,片刻后,邢敖带着一位鹤发童颜,身穿宽大医袍,上面还沾着不少血污的老者回来了。
无恤心中暗道:“因为我记得原本的历史上就是这样的,阳虎相赵,几至于霸!”
无恤眼神好,看的真切,来者正是扁鹊。
“为何如此断言?”
扁鹊自从救治了赵鞅以后,又被赵无恤偶然的“细蛊致病说”留在下宫治病研究,同时帮赵鞅调理身体,被赵氏奉为上宾,任谁见了都得尊称一声夫子。
所以说完这句话后,无恤又加了一句:“小子也是爱其才而忧其德,然岂不闻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臣下的贤与不肖,不全在其本人,更重要的是在于为主上者如何驾御。在鲁侯、季氏、齐侯处他或许是乱国之贼,但若是父亲能任而用之,或许能成为强邦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