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惨笑了几声,随即问道:“我让汝等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齐侯名为晏,小名孺子,冲龄继位,现在也已经十三四岁了,但他没有穿戴诸侯的衣冠,而是一身素白的单衣,此子被陈氏架空了十年,是个胆小的,紧跟在其母背后,面对征服者的审视战战兢兢,不敢直视赵无恤的眼睛。
“这是迟早的事,迟早的事……”陈乞形容枯槁,已是处于弥留之际,瞧这样子,他甚至都撑不到赵军杀入内城,攻入府邸内。
倒是他的母亲芮子非同一般,她脸色苍白,身形单薄如飘絮般,却努力用身子挡在齐侯身前,靠近赵无恤后,还突然拉着齐侯扑在地下,口称:“未亡人及孺子见过赵侯。”
“家主,家父已经战死于稷门城头之上……赵军已在叛党相迎下,开始控制南部的城墙、城门。”陈氏府邸,陈曦听家兵在耳边说了几句后,红着眼睛向陈乞汇报了这一情况。
“寡人岂敢受大国诸侯稽首之礼?”话虽如此,赵无恤却只是微微抬手,让人将这对孤儿寡母扶起来。
……
芮子怯生生地抬起头来,悄悄地打量赵无恤。她当年也是齐侯杵臼的宠妾,虽然身份低微,却因为生下了儿子而备受尊崇。先君的驾崩,对于她来说是头上的天塌了,好在还有儿子可以牵挂,才没有殉葬。而今日临淄城破,飞来横祸,更是如同地面裂开一道无底的深渊,要将她和儿子一起吞噬!
而在城中潜藏多日的国、高、鲍、晏四家党羽见状,乘机从暗处出来,公开活动。他们在城内与陈氏之党巷战,争夺其他城门的控制权。
赵侯曾经腰斩阳生,还杀了宋公纠等不知多少大国小邦的诸侯,简直是一个诸侯的刽子手,其心狠手辣,芮子早有耳闻,但今日却发现其外表似乎没那么凶恶,一时间,芮子心中又生出了一丝希望来。
一个时辰的激战过去了,随着稷门宣布告破,临淄已经趋近于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