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所走的道路,其实是很不相同的。
之前他还觉得,赵氏君子和他的夫子,两人所想所为极其相似。但在成乡走了半圈后,子贡又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或许有所偏颇。
成乡民众彼此之间讲究信誉,相处和睦,是因为丰衣足食,又有巫祝不断颂扬赵无恤之功绩,而不是推行礼乐的结果。
子贡一直跟在赵无恤身后,见其所见,若有所思。
明抢暗偷,作乱害人的现象之所以绝迹,是因为赵无恤颁布了严格的刑律家法,违令者将受到惩戒。据说,连他身边的女婢犯错,也必须受罚。
但赵无恤的府库已经没有钱帛了,他之所以盼着子贡速速归来,就指望他能用成邑出产的东西在周边货殖,弥补亏损。
再比如,在对待农稼的态度上。
这个结果,赵无恤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目前较为严峻的问题是,成邑急需大量牛马,或用来犁田,或用来拉磨、转动龙骨水车。
子贡记得,自己的一位师兄樊迟,曾向夫子请教如何种植庄稼,当时夫子避而不谈,曰:“吾不如老农。”樊迟又请学如何种植菜圃,夫子又曰:“吾不如老圃。”
如此一来,夏种粟米的效率,大概能比原先增加五倍。
樊迟离开后,夫子对在场的子贡抱怨道:“小人哉,樊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