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在平常太平世道里面,难以一见的恢弘气运。
如龙般升腾到了空中,不断冲突,纠缠在一起,迸发出耀目的流光,撕扯碰撞,发出嘶鸣和咆哮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况下,有种八百年气运走到最后的感觉。
即便是老司命这样不世出的阴阳家大宗,也是看不出清楚了。
剑气仍旧流转于长空,但是兵家的煞气,君王的凌冽气魄也仍旧存在,在阴阳家的眼中,这些气息在天空中长久地存在,不能够分出上下了。
“是这样吗?”
薛神将微笑,道:“那么,就只能够靠着手中的兵器,来分出个上下,探明虚实了吧。”
“不过,我也还是羡慕剑神的,一生至此,所作所为,皆是靠着自己心中锐气,竟然有如此的剑客,如此的男儿,一生唯我,哈哈,逍遥自在,倒是让某人要难受了。”
才有些许伤感的老司命咧了咧嘴。
虽然心中腹诽,这位神将的嘴巴是不是淬了毒。
这么碎又这么毒的嘴皮子。
是不是就因为他是五百年前的第一神将,才能够善终的啊。
不过,虽然薛神将没有点名道姓地说是谁,但是老司命和老玄龟,还是下意识转头看去,还是下意识看向那边的银发男子,后者抬眸,颇为不爽,颇为不客气地瞪回去了:
“看什么?。”
老司命收回目光。
眼观鼻,鼻观心,面不改色:“没什么。”
老玄龟闭着眼睛:“没有看你。”
“老玄龟闭着眼睛,是因为没法子睁眼说瞎话。”
“这是一种古老的笑话回文。”
薛神将主动进行旁白,摸着钢铁下巴,道:
“实在是让人,嗯,忍俊不禁。”
“忍俊不禁。”
老司命打了个冷颤。
那边的银发钓鲸客的额头抽了下,咬着牙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你那个老掉牙的冷笑话了?!”
“夜不疑那小子是不是和你学的?!”
薛神将摸了摸下巴,当真疑惑不已,道:“夜不疑吗?那个孩子,颇为坚毅肃重,我颇为看重,倒是传授点武功,再说了,什么冷笑话?!”
薛神将挺胸抬头。
抬起手掌拍打心口,理直气壮道:“这在我那个时代,可是正当红的好笑话啊,每次陈霸仙那个冷冰冰的性子都会笑出来的。”
钓鲸客抖手把阵盘砸过来。
也忍不住笑起来。
人在极度无言以对的时候,实在是会笑的。
他忽然能够共情那位五百年前第二神将了。
在薛神将这样一张淬了毒的碎嘴子下面做天下第二。
实在憋屈。
难怪陈霸仙这辈子都打算把薛神将给掀翻了。
他骂道:“你的时代都已经是五百多年前了,那时候当红的笑话,现在已经老的掉渣了。”
薛神将道:“原来如此,其实我知道我的笑话已经是五百年前的了,只是五百年前和现在放在一起,凸显我好像分不清楚现在和过去,是一种故作糊涂的手法,实在是让人……”
老司命大惊失色。
直接抄起玄龟。
奋力一抛,用老玄龟的龟壳堵住了薛神将的嘴巴。
老玄龟:“???”
老司命头皮冒汗,打着马虎眼,干笑道:“哈,哈哈哈,说起来,你们说,剑狂能拦住姜万象他们吗?!”
钓鲸客沉默,道:“……姜万象的大军仍旧来了。”
“剑狂却没有回来。”
他的声音没有继续下去了,但是潜藏的意思也足够明显了,这位素来以最年轻武道传说而自居的阵魁,此刻却莫名有了一种颓唐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