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滚滚传出,鲁有先神色沉静。
进一步加紧城防。
百姓惊惧,而官员之中,则是怨声越发激烈起来。
而此刻,于应国之中,太子姜高独自被禁足于东宫当中。
旁边是他那位纵横家出身的堂姐,姜采是学宫之中不逊于学宫九子的角色,也是当日唯一一个辩倒破军,被破军拎着一根长棍打哭的那位‘大姐头’。
她走入了这东宫当中的时候,看到姜高安静看书,只是往日温润君子,此刻在那种温和之中却又有一种隐隐的颓唐和麻木之感。
姜采看了看地上的书卷,捡拾起来,放在桌案上,道:
“你又看书熬了一宿,如此,不是长久之道。”
姜高叹了口气:“阿姐,我不在书卷之中藏匿,又还能够做什么呢?二弟他在关键时候,带着兵马回援,还力战到重伤,这样的决断,在我之上。”
姜采道:“以陛下的英明,应该是做了两手的准备。”
“若是陛下他拿下天下了,便是你仍旧太子之位。”
“姜远虽然有决断,有能够在乱世立足的戾气,可是终究过于偏激,让他当守成之主,天下一定大乱;而你,宽仁却又软弱,能够与民休息,却不能奋勇进取。”
姜高苦笑:“阿姊不要这样扎我的心啊。”
“不过,你说的也是……”
姜采忽然道:“李观一兴兵讨伐镇西雄关了。”
姜高沉默许久,道:“往日他基本是在这天下大势里,被动应敌,而如今,他已能够靠着自己而掀起如此风暴了……父亲他……”
姜采淡淡道:“陛下和陈国暗中联盟,对于此事上,皆要阻拦李观一,李观一若成功的话,对于大应国和陈国,都不是好事。”
“这天下相争的大世,没有什么永恒的朋友敌人。”
“不过只是因为大势相合,因为大势而敌对罢了。”
这面容只是清秀的女子低语:“面对着秦武侯,陈国和大应,已经不能等闲视之,他所崛起的那个未来,能够让陈鼎业放下杀兄的血仇,和我大应联盟。”
“我一时间不知道,是那个能忍下血仇,主动来和我大应国结盟的陈鼎业更可怕。”
“还是如虎盘踞于天下,即将气吞万里的秦武侯可怕。”
姜高笑了笑,道:“还是陈鼎业可怕些。”
“若是李兄得到了天下,必不至于压迫百姓,陈鼎业,则不然了,他若是太过于顺遂,恐怕年轻时候的昏招,又要不断出现了。”
“说起来,此刻局势平定,宇文天显,秦玉龙,宇文化三位将军,已经回来了吧?”
姜采听出姜高话语当中的逃避:“秦武侯没有苛刻他们。”
“允许他们归来。”
姜高道:“李兄果然不曾负我。”
姜采深深吸了口气,按在桌子上,眸子迫近姜高,道:
“姜高,秦武侯,其势汹涌,虽然只是八重天,但是他太年轻了,年轻到了这世上的所有人对他成就武道传说,都不会有什么怀疑。”
“如果,陛下可以和陈国联手,锁死这一条大龙的腾飞之势,把他限制在了西域,而断绝他吞中原的势头,敌人也就只有那衰颓的陈鼎业,彼此之间也是制衡。”
“之后,大应国面对的应该就是休养生息的几十年。”
“那么,他日这大应之主,终究还是你的。”
“可若是大应和陈国联手,都拦不住秦武侯的腾飞,那么,你的太子之位,是真的不能在你之身了!”
姜采把事情说清楚。
姜高道:“我知道。”
姜采都:“那么,你希望如何?”
姜高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位堂姐,温和回答:
“……大应只是不去和陈国争斗罢了,这是李兄和陈国之争,若是以朋友的立场,那么,我希望李兄可就此腾飞,得偿所愿罢。”
“………………”
姜采脸上出现了一种极度的失望,她把手中的书卷砸在了姜高的桌子上,此刻的愤怒,不再是谋臣,而是姐姐的身份,忽地一抬手,打在了姜高脸上,怒其不争,哀其不幸,道:
“这天下偌大,你总是如此不变。”
“还见未来天下?”
“没有东宫储君的位置,没有陛下的庇护,你就连性命都要操之于人手!不单单是你,就连你东宫之中的那些臣子,也要受到牵连。”
“你要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