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色神鹿始终守候在安西城中。
察觉到气息的变化,心中一惊,还以为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于是立刻赶赴过去,看到这安西都护府的府衙之中,李观一已经打完虎啸锻骨决。
此刻穿着朴素袍服,肃然而立,双目微闭,鬓角稍有些许汗迹,鬓发微扬,气机雄浑。
隐隐然比起之前所见,更为沉厚许多。
纵然不穿甲胄,不提神兵,也犹如一柄无锋重剑,堂皇浩大之气,巍峨肃立,让人难以忽视。
九色神鹿神色一滞:“你突破了?!”
李观一睁开眼睛,徐徐呼出一口浊气,伸出手拿住有着西南王印玺的信笺,将这耗尽了气运的信笺放在桌上,回答道:“只是稍微在八重天的道路上,稍微有所进步而已。”
“没有突破到九重天。”
“所以,不算是什么。”
九色神鹿想到李观一刚刚所说的话,一时无言。
九色神鹿忽然想起来什么,道:
“不过,你既然有突破,那么你的伤势……”
李观一闻言,闭目吐息,筋骨微动,庞大沉浑的气息流转变化,八重天兵家神将的威势升腾起来,他握了握拳,感知到了在体内涌动的力量。
那种本来自四肢百骸中升起的刺痛,已逐渐消失。
因为此刻大势隐隐已成,从江南,西域隔绝之势,借助这信上的气运,蜕变成虎踞西域坐望天下之局,李观一自身道路进步,带来心境蜕变。
又以九州鼎炼化了这些气运,抹去了本来应该有的数月苦修。
李观一并指横扫,剑气撕扯虚空,又跃出院落,随手一抓,凝气成兵,化作了一柄战戟,挥舞战戟,劈砍,横斩,招式凌厉霸道,是一贯有的水准。
九色神鹿感知到李观一的体魄变化,声音里都带着喜悦:
“好,好,好。”
“已经恢复了三成以上。”
“可算是勉勉强强从个行走坐卧都要受到影响的大重伤,恢复到了如今这般,吃了这许多的药汤和宝药,不容易,不容易。”
李观一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正如九色神鹿所说。
李观一的伤势情况,与其慢慢抽丝剥茧地疗伤,还不如提高自身境界和武功,对于八重的重伤,对于九重天就没有那样棘手了。
李观一闭了闭眼,收回战戟,闭目站了许久,重又出招,这一次的战戟招式,不再像是之前那样,于战场之上驰骋来去,霸道狠厉,而是带着一种沉静的感觉。
一招一式,莫不挥洒自如,可是从战戟周围的涟漪,却又不难猜测出,这看似平淡的招式之中,蕴含有何等强横暴戾的力量。
九色神鹿都感觉到了一种隐隐的压迫和威胁。
不安的晃动了下耳朵。
然后慢慢后退了几步,好奇看李观一挥舞战戟。
这是军神姜素的武学。
李观一和姜素拼杀一番,本身就亲自领教到了军神姜素那种,在漫长岁月,以及无数次征战之中,千锤百炼,被打磨地近乎于没有半点燥气的武功。
又见到了西域活佛带回来的狼王之躯。
感知到了姜素在被军势和国运加持之时,那种招式神韵。
二者合一,得其形,又得其神。
李观一在苏醒之后,又有很长时间没有练武,诸多感悟都积累在心中,此刻握住兵器,那对于招式的领悟,就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一趟演武,招式自极霸道逐渐收敛,逐渐缓慢。
直到最后,李观一手中的战戟招式再无先前那种霸烈之感,一招就是一招,没有那么多的变化,但是却将隐隐然有一种,将自己的力量都彻底内敛凝聚之感。
此刻的招式,用一分力,可发挥出的效果,恐怕要超过往日三分,李观一呼出一口气,抖手,让凝气成兵所成就的战戟散开来,道:
“姜素的武功,当真可怕……”
“当日能赢,一是叔父在后方,兵锋直逼应国都城;二则是有薛神将和钓鲸客前辈,三则是有十倍兵马切割了姜素的军队。”
“我只是和他死磕,他出一分力,当我三分。”
“没死真的是也有三分运气。”
九色神鹿道:“你学会姜素的武功了?”
李观一笑道:“只得了三分皮毛而已。”
“这还是用身体亲身体会过之后的效果,如果没有之前和姜素对战,以我重伤把他逼走的经历的话,只是单纯交手,怕是连一分都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