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的尝试李以明早上起来没见床上的金东秀，不知道她这么早干什么去了。李以明梳洗了一番，门被打开，金东秀提着一包东西进来。“阿秀，你去干什么了？不睡个懒觉，昨天也够累的，今天可能会更累。”李以明道。“我睡不着啊，所以早上去买了点好东西来吃，快起来大懒虫。”金东秀的脸上充盈的是嗔怪的笑容，可李以明却从她的眼角看出了她内心的焦虑和不安。“阿秀，你过来。”李以明从沙发上坐起来，向金东秀招手道。“干什么？快起来吃东西。”金东秀似乎是不愿意浪费时间，在她心里对这件事情还是抱了一百个担心。可是她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忧虑罢了。“不要问为什么了，过来。”李以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让金东秀深深欢喜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微微的不安，好像，好像李以明的语气有一种决绝的味道在。金东秀听话的来到他旁边，低着头看向李以明。“阿明，你……”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以明突然拉到沙发上半躺在李以明怀里。“阿秀，”李以明想了想突然说道，“我知道你还是担心今天的事情是吧？到这个时候我也不说谎话了，其实我也没有把握。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李以明苦笑一声接着道，“可能是异幻的顺利复生，一点危险都没有。也可能是……”“不要说了，我明白。”金东秀猛的用手指按住他的嘴道。努力压抑在心里的担心还是被他说出来，金东秀觉得自己的心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刚才勉强装出来的笑容再也没有了，好像忽然之间对一切事情都意兴索然了。“阿秀我不得不说，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让你……”李以明还没有说完，金东秀又一次按住了他的嘴，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个小家伙还好吧，怎么没有见到它们？”李以明转移话题道。“它们很好，在一起玩的不知有多高兴呢。”金东秀想起那两只小猫，心情稍稍好了一点。“它们跑那去了，我怎么看不到它们？”“刚才我起来时把它们抱到浴室去了，给它们洗了个澡。哈哈，你没见它们在浴室的样子，一见了水就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我好不容易才给它们洗完，现在还没干，在里面呢。”金东秀想起来去抱它们出来，李以明用力把她拉了回来。“现在不要去了，让我多抱你一会儿。”李以明把头埋大她长长的秀发里，嗅着她发上的芬芳，李以明的心暂时沉醉了，他多么希望能永远都这么抱着金东秀啊。可是………………金东秀感受到身体里的一丝留恋，这件事情实在是无可奈何吗？即使是知道有危险还要去做？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无论如何自己都劝服不了他啊。两人静静的享受了一阵这种静谧的时光，李以明推了推金东秀道：“阿秀，你去告诉来训练的人，今天让他们自己练吧。告诉他们今天谁也不要来打扰这里，一定要禁止他们来这里的。”“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早点在桌子上，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金东秀站起身，背对着他道。可鼻子还是忍不住微微抽搐。李以明坐到桌子前，没有先动上面的食物，他在等金东秀回来。她一定也还没吃，在这种担惊受怕的时刻，她怎么会有心思吃东西呢。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了，就慢慢的仔细的再吃一次这人间的食物吧。李以明趁她还没有回来，又起身去柜橱里取了一瓶红酒，打开盖子红酒特有的味道送到他的鼻子里。苦的，香的，甜的味道都有。心里想着和金东秀相处的朝朝暮暮，想到曾经自己的兄弟们，还有……。李以明拿着红酒的手猛的僵硬的停在半空中，还有他自己深深怀恋着的工作，自己的摸索。这个关头眼看自己的努力刚刚有所起步，就这么挂了，他不甘心。可是如果自己不这么做，良心又会不安，没有任何努力就放弃了一个救朋友的机会。而如果不成功的话，那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梦想也就到此终止了。李以明首次出现了矛盾，第一次他有了犹豫。“唉，不管了，这么犹犹豫豫的话两个都会失败的。算了，既然已经决定救异幻了，就不应该犹豫什么。失败了，自己职业化道路走不成了，不能为那些向往职业化的玩家作什么事情了，但没有了自己仍然会有人站出来为职业化去探索去尝试。职业化在中国是迟早的事，分别无非就是早晚罢了。”李以明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摆脱掉心中的犹豫，握着红酒的手也重新变得柔软起来。“唉，赌一赌吧，胜负都无所谓，人间的一切都经历过了，就算这么……了也值得的了。说不定还会名留青史，因为自己为了替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外星生物复生而丢命。”李以明除了这么想，实在是找不出安慰自己的理由来。金东秀在门外努力把自己的笑容装出来，刚才看到训练室里朝气蓬勃的队员们，她的心突然好苦。刚刚起步的事业，对职业化的探索，和李以明的爱恋都还刚刚开始啊，她真的不愿意就这么失去。可她又有什么办法，这一切都不是自己能作的了主的。满脸柔美笑容的金东秀看见李以明已经坐到椅子上，但还没有开始动上面的东西。“为什么不吃啊？这些东西不好吗？要不要我替你换别的。”“不用，这些东西很好。可是没有你在我怎么能独自一个人吃呢，我在等你。”李以明指指旁边的位子示意她也坐下来一起吃。金东秀举起面前的红酒向李以明道：“喝这个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李以明道：“没有，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喝到？”金东秀没有像以前一样把杯子放到嘴边轻酌，而是一下子灌到了嘴里，红酒最初的苦涩直接钻到她的喉咙里，呛的她皱起眉头。为什么以前从来不知道红酒还能这么让自己感到难以下咽呢？“你没事吧，”李以明看到她的样子担心的道，同时递过去一条纸巾，“红酒可不是让你这么喝的，要慢慢的品尝才能体会到它的真正滋味。”“我明白，就像幸福的日子一样也是要慢慢品尝才能体会出它的幸福所在一样。幸福的日子一下子尝尽了，剩下的就是这红酒的苦涩了吧。”金东秀不敢看李以明的脸，声音幽怨的道。“是吗？”李以明也低下头，“对我来说真正的幸福就像水里的浮萍，无根无底，好不容易抓住了却又不得不尝试着学会放弃。如果不这样，幸福的双方都会陷入深沉的悲哀里啊。”“那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再抓住它呢？你就飞要放弃不可吗？”“不是放弃不放弃的原因，而是良心的问题。如果我现在用这种方式抓住了自己的幸福，我的良心会一辈子不安。天天活在自责里，这样的我还谈什么幸福不幸福呢？”金东秀作了最后一次尝试，但仍然不能劝他放弃，她不再奢求他能改变心意，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享受完这段他们两个人的独处时光，也可能是他们最后相聚的时光。“好了，不说这个了。来，尝尝这个，这可是我跑了两道街才买来的。”金东秀强迫自己不往即将发生的事情上想，一个劲的说着没有头绪的话。李以明慢慢吃着面前的东西，手里端着红酒一口口的细细品尝它那独有的味道，似乎是想把它永远留在心里一样。金东秀忽然低声的哼起歌来，虽然听不清她哼的是什么，但李以明从那淡淡的哀伤里看到了他们相处的一幕幕。在西安的第一次见面，上海的意外相逢，到韩国时金东秀的突然出现。李以明发现了金东秀低下头轻声哼歌时，分明有亮晶晶的东西从她娇俏的下巴低落。悲伤的气氛，生死离别的感觉猛然围绕在两人四周，金东秀轻轻的啜泣声清晰的传入李以明的耳朵。她在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把自己的心情表现出来，此时只有哭出来才能缓解她压抑的心灵吧。李以明就任由她在那啜泣，等金东秀慢慢平静下来时，李以明轻声向她道：“阿秀，再唱首歌吧，我突然好像听。”金东秀听话的低低应了一声，但是她的头仍然没有抬起来，可能是怕李以明看到她哭红的眼圈吧。“风随落叶飘去夕阳追人形影不离往事都随回忆渐行渐去……”经过了这场生死离别般的谈话，金东秀从真正意义上懂得了这首《远去》的含义，再一次唱起来仿佛自己就像歌中所唱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一步步的渐渐消失。李以明品尝着手中的美酒，听着天籁般的歌声，心神沉醉。所有的顾虑担心和犹豫似乎都在她的歌声中慢慢熔化。金东秀唱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在最后一个音节消失时就这么扑到他怀里。李以明叹息一声伸手抱住她，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都像傻了般那么紧紧依偎在一起。两个人各有自己的心事。“喵，喵”的声音从浴室传出来，惊醒了抱在一起的两人，金东秀低低埋怨了一声：“什么时候叫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好了，阿秀把它抱出来吧，时间也差不多了。”李以明看着还依恋的抱住自己的金东秀不舍的道。金东秀抬起头看向李以明，被她眼中的深情，不舍，留恋，哀怨等等诸般情绪看的差点忍不住答应她不做那件傻事。“小黑，来出来了。小白乖啊，呆在这别动，我去给你拿好吃的。”金东秀的话语从浴室传来，虽是这种时刻仍听的李以明嘴角含笑。这也许就是金东秀吸引他的地方吧。最初见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就是当时鼎鼎大名的EE，只是因为她的笑容以及随时表现出来的天真可爱。“也不知道以后还可不可以看见那个天真快乐的阿秀，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和你认识，我这个人可能真的是个不祥之人。没有我你同样能有快乐，但有了我刚刚得到一点幸福感觉的你又要开始痛苦甚至比以前更痛苦了吧？”小黑猫被金东秀拎在手里不安分的动着，金东秀对它又爱又恨。爱它的活泼可爱，恨它的是它却关系了自己心上人的安危。生或死，可能都在它手里掌控着。“小黑啊，小黑，看在我这些天待你这么好的份上，一定要争口气不要让我的阿明出什么事啊。”金东秀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说一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阿明，它来了。”金东秀把小黑猫提在他面前，李以明看着在她手里不安分的动着的小黑猫。“它也是有生命的啊，原本可爱的它却要失去自己所应有的一切。身为主谋的我现在所受的煎熬，或者一会儿要受到的危险，是不是对我的惩罚呢？”李以明胡思乱想的道。“发什么呆，把它放哪？”金东秀看他突然好好的开始发呆，伸手推了推他。“哦，先别放它下来。”清醒过来的李以明赶忙阻止她把黑猫放下来。“你等一下，我问一下我体内的那位该怎么办？”李以明为了平息一下心中的紧张，开了一个玩笑。“异幻，你醒了没有？”“异幻，你说话啊，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咳，我刚刚醒过来。”异幻的口气显得那么乏力。李以明拍拍紧张的心口，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挂了。”“乌鸦嘴，要挂也是你挂，反正我已经死了一次了，无所谓。倒是你，”异幻提醒似的道，“真的要冒这个险吗？你问问你自己值得吗？”“不用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你是我的朋友，为了朋友我怎么也要试试吧。”“唉，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情。”“哈哈，不要这么说吗。其实就算你不说我多少也感觉到一些不对劲，毕竟你是在我的身体里的。好了，不要说那些了，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吧？”“好，先把那只可怜的黑猫催眠。”李以明按照异幻在意识里的教导慢慢闭上眼睛。“你还记得在飞车上的那件事吧，试着再次放出那支无形的手来。”黑猫慢慢的浮了起来，看的旁边的金东秀惊讶的合不拢嘴，到现在她才开始真正的意识到李以明身上真的有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不管他身上发生什么自己仍会无缘无悔的爱他。黑猫慢慢的合上自己可爱的小眼睛，身子蜷缩在一起，它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了。“把你的意识送进它的体内，慢慢的消融它本身的意识。”李以明小心翼翼的按他的话去做，丝毫不敢大意。李以明的脑海里见见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画面，自己的意识向一把手似的慢慢的把黑猫原有的意识一步步的推出它的体外。而随后自己意识的后面，属于异幻的那丝不明显的能量波动开始进入黑猫的体内。金东秀看见李以明原本平稳的身子开始摇晃，她担心的走来走去。在开始之前李以明提醒过她，不管自己身上发生什么都一定不要碰他。因为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会不会牵连到金东秀。“千万别发生什么事啊，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他们不要出差错。”一向不信鬼神，不信中国迷信的她忍不住在心里向上天祈求。“怎么样异幻，全进去没有？”李以明渐渐觉得开始支持不住，怕自己不能把他的能量全部送进黑猫体内。“快好了，我的能量已经全部从你体内出来了，还有一部分留在空气中。加把劲，很快就可以好了。”以为没什么事情的李以明不再催动自己的意识，一直维持着现在的模样。无聊的他找了个话题问道：“喂，你为什么非要找只黑猫来。你不会真是因为传说中那只‘九命猫妖’是黑的吧？”结果异幻的话让他苦笑不得。“不是啊。我只是认为黑猫的外形一定很酷，黑猫又这么少一定是物以惜为贵。如果真的找不到，你也不至于笨的不找一只别的猫代替吧。”“你，你还真是……”李以明的话还没说完，异幻猛然提醒道：“小心了，最后最紧要的关头，也是最危险的时刻。”李以明还没反映过来，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