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挺挺的砸地声响起。
众人闻声回头,但见一个妇人拼命拽着自家吐白沫的汉子,意图从地上拉起。
「哎呀,当家的!咋地了,你快醒醒!快醒醒!」
定睛一望。
「梁广田?」
「他——暑了?」
翌日。
「大夫,大夫,他咋样了?」
梁广田蜷缩在床板上,捂住胸口,牙关咬紧,斯哈斯哈地大喘气。
大热天,竟像大冬天似的发抖,床板咔哒咔哒直作响。
昨日缇骑报喜,义兴镇所有人都欢天喜地,唯独梁广田听闻梁渠死去的父母得了封赏,噗通一声僵倒在地上,不着凉,不生病,当晚便发起高烧,镇上人全说中了邪。
「急火攻心,发了瘾症,退了烧就好了。」医师放下手腕,「我开一味方子,你去长春医馆抓上一副,每日熬煮两次,一次加水三碗,熬至一碗-—」
妇人支支吾吾。
「无钱?」医师抬眼,「这方子不贵,六七钱而已,不到一人一次人头税,近三年无税,风调雨顺,家里总攒了些银两吧?」
「那倒不是。」妇人摇摇头,搓动搓动袖口,试探问,「大夫,这病,他能自己握过去不?盖床被子捂捂汗?」
帝都天舶楼。
大红灯笼高高挂,长街上,大红狮子摇头摆尾,锣鼓喧天。
百姓三两结群,闹哄哄地涌来,
「快快快,有大席吃啊!还有肉!」
「哪呢哪呢?」
阳台宽阔。
月光如水,照亮金黄织锦。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德厚流光,溯渊源之自始;功多延赏,锡褒宠之攸宣。应沛殊施,用扬前烈。尔梁大江乃淮水郎将梁渠之父,性资醇茂,行谊恪纯·」
兹以覃恩,赠尔为中宪大夫,锡之浩命—·
制日:
天朝行庆,必推本于前徽;家世贻谋,遂承休于再世。彝章宜锡,宠命载扬,尔陈氏乃淮水郎将梁渠之母,壶范示型,母仪着——」
兹以覃恩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