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你不是不嫉恨,而只是现在的结果令你满意,从而变得不那么在意了?”
盘坐在对面的洛言,身姿挺拔,表情淡然,继续接话道:
“若您是外界的修士,弟子会把这笔账给记在心底,等实力高强了,再回来报仇。”
“弟子相信,未来的我,也一定能冠压同代,那时再镇杀欺辱我的人,也不算太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弟子报仇,百年,千年,亦不晚!”
“弱肉强食,实力弱,便被欺,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此时,坐在对面的幽堂主,身子明显一愣。
因为他刚夸完这个青衣小辈,却发现这小家伙的身上,传来一股惊人的杀意。
仿佛他的心中,并不是不在意,而是有所甄别罢了。
因为他们是同门,有这层关系在,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就不会有嫉恨一说。
虽然像五行观这样的顶级宗门中,不排除也有那些心思狭隘,容不得人的小人。
但更多的,则是那些把同门之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修士。
“若咱们不是同门的关系,你又待如何呢?”
不知在何时,幽堂主脸上的铁质面具,便在悄无声息间消散开来,露出一张坚毅,且略显好奇的面容。
这是一张普通到极致的面相,完全没有大宗修士的俊美妖异之气,如一位世俗中的普通人。
即使走在世俗的街道,也毫不起眼。
没有凌人的气质,也无慑人的长相。
洛言也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然后继续开口道:
“弟子有专门询问过门中好友,三年前那一次的演道之争,并未有一位我执法殿中的修士参加。”
“可见,堂主所说的话,乃是实话,不存在刻意针对一说。”
“虽然不理解您的做法,亦或许是,您的心思过于深层,让弟子难以猜透。”
“但有一点,却是做不得假。”
“直到目前为止,弟子的切身利益,从未有过损失。”
“相反,呆在您手下的这段时光里,仙蝶岭的幻术,藏经阁中的镇教神通,弟子都有学会。”
“所以,只要堂主的初心不变,引起的争执再大,只要不影响到弟子的利益,那又与我何干?”
“弟子虽然不喜欢去做某些事,但也懂在其位谋其事的道理,成为您手中的那把锋利的刀,并非那么难以接受.”
在这一刻,洛言显得十分真实。
因为,这或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碰面,自然无所顾忌。
尽管之前的幽堂主,存在着空手画大饼的嫌疑,但有些话,虽然自己清楚,但却不适合说出来。
无论何时,保留一定的心眼,适当的说一些好话,总没坏处。
很多时候,装糊涂也是一种本事。
而对面的幽堂主,在听完这番话以后,则是深深的看着对面的青衣小辈。
久久不语。
“你说的不错是啊,当实力弱小时,自该掩藏锋芒,等待展现獠牙的那一天。”
“等到时机成熟,自然是由心而去。”
“你的这番话语,让本座感到意外。”
似是忆起了从前,幽堂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荏苒。
谈话进行到这里,他想了解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尽管这青衣小辈的话语不再委婉,甚至是有些难听,不懂尊卑。
但幽堂主那万古不化的冰冷眸子中,却依旧夹杂着一丝笑意。
果然,他没有看错这个小辈。
像他们这般的人物,做事可不会照顾后辈子弟的情绪,很多事,自然是以他们的意志为主体。
即便是被手底下的人误解,那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