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衣衫不整的青年离开以后，三位峰主对视一眼，身形缓缓消散在了原地。
叶岚垂手而立，盯着供台上袅袅升起的青烟，沉默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她转过身子，白净脸庞上的神情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那般冷漠，只是眉眼间仍旧噙着几分疲倦。
“让你见笑了。”叶岚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唇角动了动，却没能扬起来。
在鹤山时，单靠一个名头便能震慑群雄的叶祖师，在回到自家山门内，竟是这般狼狈的模样，便是连自家师尊的雕像都被人换了去。
她几乎已经能想象到沈仪有多失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沈仪没有过多评价此事的意思，仅是简单劝了一句，便将眸光投向了这小院。
总共六个房间，如今大部分都已闲置，与其说是一脉仙宗，看上去却更像乡野人家，依稀能辨别出几分曾经其乐融融的模样。
“第五峰唤作丹峰，但直到当初出了事情，我接过峰主之位的时候，仍旧是对丹道一窍不通。”
叶岚同样朝着几个房间看去，眸光中涌现些许追忆和微不可查的自嘲：“为了让第五峰留下的东西不被荒废，那位沐阳师叔，便是挑选了门下许多辅修丹道的弟子，送来了第五峰。”
“我那时心绪不宁，无心理会这些事情，后面更是直接离开了神虚山，前往神州游历，慢慢的……就变成你现在看见这样了。”
说罢，叶岚长长吐出一口气：“好了，答应你的身份已经给你了，随便挑个空房歇着吧，等我替婧儿疗完伤，咱们就启程回去。”
显然，她并没有想要争抢什么的意思。
若非看见了祖师雕像被换，实在按捺不住心中怒意，估计连仅有的那句重话都不会说。
“……”
闻言，沈仪挑了挑眉。
他来之前就大概猜到了情况不会太妙，但却没想到真的就是来神虚山走了个过场。
走完就回，真是半点不磨叽。
“别想了，太虚道果即便在神虚山，也是极为珍贵的东西，唯有峰主才有资格传授，也只能传最为看重的弟子。”
“掌太虚道果者，说穿了就是下一任峰主的候选人。”
“你看我这样子，像峰主吗？”
叶岚看出来了沈仪心中所想，轻轻摇头，她空有丹峰峰主之名，却并无实权，在那些峰主眼中，就是个三代小辈而已。
一个小辈，哪有挑选候选人的资格。
即便强行想要传下道果，也会被其余几位峰主联手阻拦。
就算不抹去沈仪的记忆，也不会放他带着道果大法离开神虚山。
若是在外面传授，待到沈仪摘取太虚道果那日，神虚山必然有所感应，到时候只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不太像。”
沈仪叹口气，转身离开了屋内。
话都讲到这份上了，再纠缠下去就不礼貌了，人家不愿教，总不能把叶岚抓起来强行拷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