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往青杜山上落去,一边回首看了看伏匣陨落时叩拜的北方,手中的舍利则越发灼热。
灿烂金霞早就消失不见,飞翔的孔雀无影无踪,老和尚看的比生命还重的一切——包括金池、信徒,也如一阵风吹过般消失了…
湖上一片黯淡,琉璃撒在水里,只留下暗沉沉的天色和一枚半死不活、沉在云里的太阳。
……
东海。
夜色正浓,海礁上矗立着乌黑玄石打造的宫殿,宫殿本身不大,乌黑色的殿身与礁石一般无二,正面对着北方。
浪花飞溅,淹没宫殿前的台阶,一双蓝盈盈的精美靴子踏在阶上,主人蓬发如赤,一身金衣如同鳞片一般闪闪发光,碧色瞳孔望向远方。
这男人身后则跟着一少年,衣冠平整,侧身立在他身后,金衣男人低声道:
“合云,那是怒目四魔帝剎…”
东方合云抬起眉来,眼睛同样望向遥远的北方,天边孔雀飞舞,金池喷涌,净土在天际浮现而出,东方合云行礼答道:
“大王,释修集众成道,摩诃之位乃是法相的果位衍化,非仙人是欺瞒不得的。”
“如今摩诃位感应,欲要显相帝剎子降世,忿怒纵使有千般本事,行假死之道,也做不到这一点,祂必然身死了。”
若是李曦治在此,定然能认出金衣男人就是当年的穆海龙王东方长穆,乃是龙君之子,贵不可言。
这紫府妖龙听罢,点了点头。
东方合云遂道:
“净盏当年被【金桥锁】掣住,又被上元真君所杀,存活的可能太小,怒目四魔帝剎是否身死,不过是顺带的…六相还是想试一试忿怒道统背后的那位法相如何了。”
“只是看如今的模样,送到了嘴边的肉都不肯动弹,还能让那古释脱身,看来这位法相的状态着实不佳。”
“其实不然。”
东方长穆轻声道:
“落霞与幽冥都没有反应,江南也兴趣缺缺,恐怕早就知道法相不会回应,这事情的起因,其实是那古修修为越高,有人不愿他留在江南。”
“而忿怒显相之人算出有机可乘,如同闻着血的苍蝇过来,又一次徒劳努力去唤醒法相,劝来摩诃。”
东方合云欠身,作赞叹状,轻声道:
“大王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