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机把撒剌只搬出来,也是想让神权为他背书,这步棋是走对了。
邵树德拉了拉余庐睹姑的手,抚平她剧烈波动的内心,又问道:“阿保机玩这些把戏,有用吗?”
“有用!”罨古只重重点了点头,道:“很多贵人亲眼所见,心中动摇。再加上过去十余年阿保机立下的汗马功劳,不少人在事后向他暗中输诚。”
这些封建迷信,罨古只、辖底之类的高层当然是不相信的,或者说不太相信。
信仰、戒律之类的东西,从来都是用来蒙蔽下面人的,上层清醒得很——历史上奥斯曼帝国苏丹,身为哈里发,死于饮酒过度导致的肝硬化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阿保机玩的这出把戏,在邵树德看来漏洞百出,但偏偏辖底无言以对,他总不能直接说大萨满被阿保机收买了吧?那样会被愤怒的牧民撕碎的。
“痕德堇可汗怎么说?”邵树德又问道。
“可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已经吐血过两次了,昏昏沉沉,难以视事。大巫瞧病之后,说可汗见到了戴野猪头,披猪皮的?呵神,即将故去。神命传位于阿保机。”罨古只叹道:“我不过质疑了几句,释鲁便借题发挥,要杀我全家。无奈之下,只能出奔了。”
邵树德听了沉思不语。
建极六年的事真多啊!
淮南杨行密刚死,河东李克用、江西钟传也命不久矣。如今又多了契丹痕德堇可汗,这是扎堆一起死吗?
之前陈诚建议他增置禁军,他还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兵真的不够用啊!
好吧,其实不是兵不够用,而是他开的战场太多了。
蜀中那边,依靠关西的资源一路攻伐,灭了李茂贞。如今嫡长子坐镇一年,扑灭残匪,平复局势,稳定人心。
岳州那边,威胜军被一分为二,一部东进蕲州协防,一部在岳州与马殷打烂仗。
平卢军刚刚屯驻徐州,毕竟南方太过空虚,不能一支部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