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男丁,目前还有八人。
大伯之子友谅在梁王身边当亲将,走了。其弟友诲在外为官,这时多半已经跑了吧。
张惠叹了口气,抓紧了儿子、女儿的手,小声安抚。
儿子友贞十岁,已经不小了,若邵树德残忍一点,下令杀了也是寻常事。
其他姬妾所生之子友璋、友雍、友徽、友孜,最大的友璋已经七岁,最小的友孜也四岁了。如果被尽数屠戮,张惠不敢想。
长媳刘氏也在旁边瑟瑟发抖,她怀中揽着一双儿女,那是朱友裕的孩子。
石氏、陈氏、李氏也在房内,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友文之妻王氏、朱友珪之妻张氏离得稍远一些,站在门口。王氏年岁稍长,还算镇定,张氏还是个孩子,不停地流着眼泪,王氏轻声安慰着。
“唉。”张惠轻声叹了口气。
把这些女人都叫到一起,安排在一个房间内,命运如何,不问可知。
其实,这命运也不算太差吧。总比交到军汉手里,沦为营妓要强。那些粗鄙武夫可不会怜香惜玉,暴虐非常,经常往死里玩弄,一般而言活不久。
外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还有器械、甲叶的碰撞声。
张惠抬起头,只见那群武夫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很快散到了各处,挺胸叠肚,值守了起来。
不一会儿,十余人举步进了后院。
“吱嘎1门被推开了。
张惠一惊,举目望去,却见一身着红色戎服武夫已站在门口。
此人肩膀宽厚,腰板笔直,往那一站,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
脸上有雨雪风霜打磨的痕迹,额头饱满、结实,眼睛很大,很明亮,眼底带着审视、欣赏、满足、得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