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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十,邵树德在长安西苑接见了以徐温、张颢为首的一干淮南降官。
“徐、张二卿行事果断,让朕十分惊讶。”邵树德把玩着一张硬弓,瞥了一眼站得密密麻麻的人群,说道。
徐温心中一惊。
他现在有点患得患失,因为想得太多。性格如此,没有办法。
两百人做下如此大事,圣人会怎么看?
似乎没什么,因为自唐以来,老节度使离任或去世,新节度使或留后站不住脚,被几百军士鼓噪推翻的事情多的是。
但似乎又有很多的问题。因为那个时代毕竟已经过去了,现在还搞这些,委实有点扎眼。你也不想想,多少年没出过这种事了?
更何况,淮南的情况,有点类似于中枢朝廷。左右牙叛乱,不就是禁军叛乱么?今上五十多岁了,他会不会忌惮这个?
徐温的心思之敏感、细腻,有时候像个女人,想得越多,越惶恐。
他又看了一眼张颢,顿时暗暗叹气。
如果北方没有大夏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他自觉可以把张颢玩死,独掌淮南大权。这个夯货,脑子挖出来估计都没几两,做下大事后,但捞钱玩女人,然后高高兴兴等着朝廷来交割。
甚至还被徐州行营的官员称赞了几句,说他懂事、麻利,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傻人有傻福。
“陛下,天下即将归于一统,臣立功心切,故行断然之事,以保淮南一隅安宁。”徐温说道。
张颢张了张嘴,吞吞吐吐道:“杨握抗拒天兵,死不足惜,我送他一程,免得碍事。”
邵树德大笑。
跟在他身边的官员、军将们也嗤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