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逆子!”马殷骂了一声,但脸上却没甚怒意。
“大帅。”张佶突然插话:“县伯之位是低了点,但前番失策了,而今正好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马殷问道。
“邵贼对降而复叛之人从不留手,我料陈继等人必死,想必他也自知。”张佶分析道:“而今南路夏贼全线动摇,军心惶惶,大帅若举四州之地而降,或能得优待。”
“刘隐入洛后,至今没有消息?”马殷又问道。
“大帅,刘隐孤城一座,杂兵万余,如何能与咱们比?邵贼也是识货的,咱们还有数万兵马,战力也不是刘隐、王审知、邵得胜之辈可比的。各郡粮草充足,上下一心,让夏贼攻城死个几万人并不难。如果拖到三月,雨势连绵,一下就是几个月,夏贼就是铁人也顶不住,疫病发起来,他的禁军死伤惨重也不奇怪。”张佶说道:“而今正是投降良机啊。”
“那不如拖到雨季再说。”马殷说道。
“大帅,湖南可久守乎?”张佶反问道。
马殷沉默不语。
“大兄,不能再赌了。”马賨在一旁急了,说道:“淮南不可靠,鬼知道他们的兵在哪里。湘西那些蛮獠也不可靠,但收礼物,根本不动弹,连黔中蛮獠来了也置之不理。再说五管陈继等人,大兄不会真以为他们能翻出什么大浪吧?”
“你们怎么看?”马殷不答,转向二弟马存、谋士高郁,问道。
“大兄,我觉得还是降了吧。”马存说道:“阵列野战的话,五管兵还能打一打,赵匡凝的荆南兵也能欺负一番,但铁林、控鹤二军着实硬,打不过。”
“你之前派人联系过晋人、燕人,他们怎么说?”马殷问道。
“燕人对邵贼迟迟不让撤走心怀不满,有意作乱,但又担心打不过禁军,犹豫再三,指望不上了。”马存说道:“晋人和他们差不多,有人鼓噪夺占江西,割据自立,但被捕杀了,而今天天被盯着,估计还得再死一批人,实在忍无可忍时才会反。”
“晋人怎么这般死心塌地?若肯投我,财货、妇人又何足道哉?”马殷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