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深处的夏日还是很舒服的,怪不得清帝要在承德建避暑行宫,行走在山间小道上,邵树德左看右看,只觉满眼苍翠,鸟语花香,心情有所复振。
天下安危系于一身,他没有资格伤春悲秋。
濡州辖濡平、隆化、丰宁、承德、大定五县,安置了不少幽州部落,又从关西迁移了不少百姓过来,至今也只得5400余户、不到28000口人。
条件就这样,确实还有增长的空间,但不多了。
种婕妤的父亲、濡州刺史种居爽也干了好几年了,怎么说呢,文教搞得不错。一堆前唐年间安置在幽州的部落被编户齐民,如今都改了汉姓,在河谷地上耕田,在山坡上牧羊,成了朝廷可以利用的资源,而不再是以前的黑户。
除此之外,其他都搞得一般,中规中矩吧,是个合格的官僚,但还称不上能吏。
邵树德在这里看到了拓跋思敬。
他为北平府长夏商行过来考察山里的药材、野货,看看质量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就将这里作为商品采购来源之一。
“君也老了。”看着拓跋思敬的满头白发,感叹道。
“趁着还能动弹,为陛下多走走。”拓跋思敬笑道。
“把自家买卖都耽搁了吧?”邵树德问道。
“拓跋氏当年屡与陛下交兵,罪孽深重。幸得陛下宽宥,方得保全。”拓跋思敬叹道:“而今日子也过得不差,家族日渐兴旺,每每思之,皆陛下之恩德也。”
邵树德笑了笑,道:“彝昌这孩子在易州清剿贼匪,保境安民,属实干得不错。朕有意将其外派,加加担子。将来若能建立功勋,拓跋家也能更上一层楼。”
“臣叩谢陛下隆恩。”拓跋思敬喜出望外,谢道。
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只知道走大运了。
侄孙拓跋彝昌原本在侍卫亲军当兵,后来出任宫廷卫士,又调到易州当州军指挥使。这其实不是什么好差事,进不可能当上刺史,退的话回到侍卫亲军,位置已经被别人占了,十分尴尬。
如今竟然要外派!
拓跋思敬想了想,听闻洪源宫宫监年迈,随时可能退下来,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