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风凛冽,雪沫子从窗棂的缝隙里钻了进来,落在书案上,回头看看火盆,云烨叹了口气,拿着火钳子把炭火拨旺,把剩下的鱼汤倒进红烧鱼里,搁在架子上咕嘟,千炖豆腐万炖鱼,等到炖的肉酥骨烂之时,正是下嘴的好时候,把剩下的一点雕胡饭倒在鱼汤里,看着热气蒸腾,鱼香四溢,云烨几乎有高歌一曲的欲望。
毯子上有一股子霉味,明天一定要在火盆上好好地烤一烤,这样睡觉纯属遭罪,强迫自己睡着,这是云烨在南诏的老林子里学会的一门本事,人不能被自己拖累垮,睡觉实际上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未来还有两个月呢,谁知道你会遇见什么。
书不需多看,只要理解就能自然记住,比如刚才的那段文字,将来用它来讽刺别人,显得多么的有学问啊,你是庄稼,你们全家都是庄稼,说不定挨骂的人还会乐呵呵的。
云烨睡着了以后其实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一个大头鬼在窗户前面走来走去,一条红红的舌头从天而降,只差一尺多就要碰到云烨的头,远处有女人唱歌,还有小孩子没有任何感情的哭号,很可惜,云烨听不见,他用毯子蒙着头睡的昏天黑地。
自己辛辛苦苦的支撑书院,就是想让天下的贱人少一点,自立的人多一些,命运终归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在大唐自己就是一个异类,不管自己如何的向唐人靠拢,终归处处显露出不同,等自己把书院的学生全都教成自己的德行,怪人,怪事多了起来,自己就不显得怪异了,到了最后,不这样怪异说不定才是怪异的。
大雪慢慢的停了,乌云也消失不见,大雪清洗过的天空就像黑色的幕布,点缀着无数的明珠,云烨床前有一缕冷月的清辉,一条黑色的带子,宛如活物一般在地上扭动,看起来比蛇更加的让人恐怖。
这套理论真是妙不可言。它事先把人分成不同的等级,加以定位:有人是“农夫”,有人是“庄稼”;有人是栽培者,有人是被栽培的禾苗。得到了“农夫”的关照,是福气,还得对“农夫”感恩戴德,感谢阳光雨露的普照沐浴。云烨在这段话的后面拿起笔墨饱蘸了浓墨,在后面批注,此乃贱人理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