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跳胡旋,洁白的纱衣飘飘,肥大的裙裤被风鼓荡起来,就像一只在乱风里挣扎的蝴蝶,脚尖在粗糙的石板上旋转,只是几下,就有殷红的鲜血流出,在石板上留下瓣瓣红梅。
从怀里掏出钱袋,一股脑的塞进内侍的怀里,转头向东宫走去,他今晚借宿东宫。
斗篷落地,她只穿了一袭纱衣,胸前的红豆都清晰可辨,赤着脚在青石板上跳舞,她的腰肢柔软,板着脚可以够到自己的耳垂,没有手鼓,没有沙铃,只有夜风从甬道的那一头一直吹过来。
李承乾正躺在大椅子上喝葡萄酿,酒碗里的冰鱼敲击着碗壁声音很动听,与其说他是在喝酒,不如说他在玩。云烨夹手夺过酒碗,一口气就把碗里的酒连通冰鱼一起灌了下去。
“锥幕后面可不只有一个兰陵哟,”她回答得很俏皮,似乎所有束缚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一股凉意从喉间一直滑到胃里,烦躁的心思这才安静一些。李承乾很有主人风范,又从罐子里捞出两条冰鱼,给他倒了一碗酒,示意他继续。
“你当时就在偏殿外面?”
连干了三碗,云烨把自己扔到另一把椅子上发呆,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甚至都让他来不及思考,现在也恍若一场春梦。
天气很热,李安澜却披着斗篷,笑嘻嘻的对云烨说:“这就对了,乖乖地坐好,我跳舞给你看,我跳的比我父皇他们跳的好看的多。不为别的,只为你今天送来的那一篮子螃蟹,真的很好吃,这是我这一生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李承乾也不说话,翘着二郎腿晃呀晃呀的,很悠闲,蚊虫还没有长成,现在是纳凉的最佳时节。头上有明月,星空,身畔有美酒佳肴,除了没有佳人,他什么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