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晋已卑,天下无伯,群凶觊觎,宗庙乏祀,予一人夙兴假寐,于文武之庙前再拜曰:‘惟祖惟父,股肱先正,其孰能扶持周室?’乃诱天衷,诞育赵侯无恤,再建秩序,屏蔽成周,予一人实赖之,今将授汝典礼,其敬听予一人之命!”
……
……
会盟台上,赵无恤在神游天外,台下,却有人在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站在盟坛中央,正在聆听策命诏书的赵侯无恤!
崇拜他,敬仰他,甚至是嫉妒他,这就是南子此时此刻的心情。
一月一日午时,周天子已经坐在盟坛主座上,二十路诸侯、大夫,也冠裳佩玉,整整齐齐地抵达主会场。
只可惜,她与他的关系终究上不了台面,她也没法站在他身边一起分享。只可惜,她是个女人,注定无法拥有这种诸侯来朝的荣耀。
那就是赵无恤被天子命为侯伯的仪式!
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至此,盟会已经达到了高潮,但公西赤知道,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前戏,正餐将在正旦日这一天开席。
子商已经四岁了,能走能言,作为宋公,他也被南子带着来见证这一幕。
昨日是除夕夜,也是公西赤最忙的一天,他要主持盛大隆重的聘享程序,宣读那些辞情殷殷的赴告策书,亲自持龟甲,做吉凶卜卦,还要替天子和诸侯们献上三牲,恭敬虔诚地祭神祀鬼……最后,还少不了典雅雍容的饮宴赋诗。
抚着儿子柔软的发鬟,南子指着台上的人,温柔地对他说道:
这时代毕竟是春秋,天子虽然大权旁落,但名分上依然是天子。公西赤等赵国臣子也与有荣焉,感觉自己正在见证一件划时代的大事,忙碌的疲倦也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