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阳虎之乱中,有过带兵驻扎城内却突然暴起偷袭的不良前科,赵无恤的军队也被郈人猜忌了,现下只能驻扎在外面,跟他入邑的,也只有一些黑衣侍卫和穆夏、虞喜等人而已。
郈平别的能力没有,对郈邑从古至今的各种人情典故,人脉关系倒是熟得很,他想了想说道:“小司寇想必也知道,郈邑没有司马,于是马正侯犯便代为执掌兵权,便是邑中仅次于公若藐的第二人。据说他待公若藐如父,但人人却知道,侯犯其实希望的是公若藐死后,能将邑宰之位传给他。”
虽然最后侯犯犹豫了片刻,还是过来邀请赵无恤同往,但赵无恤却知道,换了一般的人,遇到自己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哪里不死命巴结,除非侯犯心里在顾虑着什么,忌惮着什么?
“希望将邑宰之位传给他?”
于是公若藐便欣然同意傍晚时分去侯犯的府上赴宴,赵无恤便笑眯眯地看着侯犯,越发觉得这事情不太对劲。
赵无恤沉吟了,按理来说,邑宰、邑司马、马正等家臣职位,是由作为领地主君的卿大夫任命的。然而在鲁国这个奇葩国度里,三桓专鲁侯,而陪臣们又专三桓,一个个大邑仿佛后世晚唐的藩镇割据,有的邑宰索性世代相传,有的则传给有能力的亲信,反正一定要维持这种半独立的状态。
春秋时代的男儿,就没有不爱剑的,剑是杀人利器,也是君子之器,尤其是吴越之剑,迁乎其地而弗能为良,更是百金难换的宝物!
“如此说来,这是个野心之辈?”
他的脸随即堆满了笑,对公若藐说道:“老邑宰,小人近来从吴地觅得一把难得的宝剑,邀了邑中诸位同僚一同去宴飨观剑,不知老邑宰可否赏脸?”
“然,而且听闻他近来与工正驷赤往来密切。”
但侯犯的脸色却更加不正常,最后只是干巴巴地笑了几下:“然,奈何小人族中世代向叔孙氏委质效忠,还要为老邑宰尽职,没有福气侍奉小司寇……”
赵无恤皱眉,这个名字他似乎听说过:“工正驷赤?”
“小司寇,其余人任你索要,但侯犯可不行,他为我掌兵,我视之如亲子,怎可去投效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