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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朽作为公族庶子,入大郑宫,服侍先君哀公起,已经五十年了,祖先的艰难创业,先君们的含辛茹苦,历历在目,哀公、惠公、悼公死前,更是亲手将秦国的政事交给我,不指望老朽让秦中兴,但至少要保住祖宗之地。然今日老朽无能,丧师失地在先,亡国弃都在后,辜负先君之托,吾罪当诛,先君不能讨之,能不自讨乎?”
瞧了瞧身边仅剩的百余族人,子蒲下令道:“带上先君的棺椁,去西陵!”
言罢,他便解开了发髻,走下了墓穴。
留给赵军的,只是一座空城。
“祖父,这是作甚?”子蒲的孙辈们大惊失色,想要拉他上来。
他回望已是一座空城的雍都,街道墙垣,方方正正,朴实无华,一如秦人倔强的性格。只可惜,昔日的熙熙融融不再,比邻而居的里闾一片寂寥,只有没来得及跟着走的鸡犬发出凄凉的声音,而高踞台上的大郑宫,也早已人去屋空。
然而子蒲却拔出了剑,厉声喝道:“谁都不许下来!”
望着远去的烟尘,带着不舍,子蒲叹息道:“秦的历代先君啊,老臣能为秦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今秦国将卑亡,老朽已心灰意冷,降不愿降,走不愿走,究竟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