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骑如此做,果然让吴国人难受了。
赵无恤摇了摇头:“不怪你,也亏了天时地利,加上吴国人同归于尽的心思,竟然敢用火来阻止我军。”
赵国突骑乃是靠冲阵破敌,一冲不破,如风而散,远处骚扰,乱敌阵型,结阵再冲!而不是古板的一味冲击,如今既然敌人阵整,那就不应该冒险,而是要诱使他们犯错,环骑疏哨,时发一矢,使敌劳动。
眼见那烈焰高升,挥动着巨大而火红的翅膀,鼓起炼狱的强风,将赵无恤所在中军的旗帜也吹得啪哒作响,所幸风速不算大,火势没有急速蔓延到整个古原上。
于是赵葭让那三百骑兵退回来,下令道:“分为数队,一千人在其周围游弋滋扰,另一千人在左右翼待命,若敌人冒进,便将其拦腰截断!”
但古原的草场毕竟很宽阔,无恤让人去大军前方挖掘一条隔离带的同时,也估量了一下火焰的规模,叹息道:“此火只怕还得烧上一时半会,让大军小心躲避,休要被卷入火中去。”
但是每个兵种都有自己的骄傲,骑兵是赵军的王牌,赵葭更被赵无恤称赞为“千里驹”,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坐视夫差在他眼皮底下成功撤退。
不但是马,人也对火焰有一种天然的畏惧,不敢靠的太近,但若是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敌军断后死士扬长而去,只怕太伤士气……
谨慎起见,赵葭决定放弃单打独斗,再等上一等,等到中军步卒来到,再配合他们以众凌少。
赵无恤的虎目扫过来中军等候命令的众将,淡淡说道:“其实此火看似剧烈,实则只是一道火墙,枯草比不了山林,穿过了火墙,便是烧焦的白地,所惧者,不过是一时灼痛。”
这说明,这些人是吴军里的精锐,不可轻敌啊。
他突然叹了口气:“孙子有言,视卒如婴儿,故可以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夫差滥杀忠臣,为人贪婪好利,却仍有许多壮士为他断后效死,不惜引火自焚。寡人自问一向善待众将,视兵卒如亲子,于军旅之中,也与将士同食同衣,不知军中可有愿意为寡人赴汤蹈火者?”
然而在孙武多年训练下,吴人的步卒方阵比起秦、齐诸侯都要严密,而且这批三千人的甲士装备精良,穿着厚厚的犀皮甲,人人带剑,还拿着上好的吴国金戈,弓箭也尽是强弓。
“臣愿往!”
以赵葭的经验来说,百骑走千人,千骑破万人,在这平坦的古原草场上,骑兵应当占尽优势才对,他相信哪怕吴国人的意志坚韧如铁,只要两千骑兵轮番骚扰冲击,他们迟早会崩溃!
“臣也愿往!”
看着派去试探的三百骑兵折返回来,少了数十骑,还有不少人受伤,骑兵校尉赵葭的脸色不豫。君上的大军还在二里之外,他很想在他们赶到前击溃这些吴人,届时大军便可渡河追击吴王主力,于是赵葭下令进攻,谁料却遇到了极为难缠的敌人,遇到了难得一见的挫折。
“还有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