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孔子便邀请赵无恤与他同车行与鲁侯车架前方,前往约定好的会场夹谷,无恤这才见识到了孔子将礼融入日常生活的细节上:上车时,他一定先直立站好,然后拉着扶手带上车。在车上,不回头,不高声说话,就算是看到了路上的见闻,也不用自己的手指指点点。
他的气势顿时变得睥睨无比。
所以在和赵无恤对话时,孔子也不越矩,只是正视前方,看着林间奔跑的鹿,拊掌而歌道:
“齐侯想挑拨三桓与我内斗,三桓想借助齐侯削弱我,鲁侯和孔子何尝不希望看吾等鹬蚌相争,好增强君权……但弱国无外交,此番和谈,若是不想鲁国利益损失太大,他们反倒需要一个有力的助力……”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赵无恤因为小病而有些萎靡的精神顿时一扫而空,他撇开披着的蝉衣转了过来,雍容的深衣朝服在身,玄端加顶,乐氏的“不贪之玉”悬挂于牛皮韦带上。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
“当然要去!”
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正是如此!不知司寇去否?”
无恤闭目欣赏,这歌声悠扬高亢,不失美感,中都邑外的竹林里,曾点鼓瑟鼓琴,子路、冉求、公西赤侍坐,群贤各言其志的场面仿佛再现。
无恤停住了动作:“莫不是邀我去夹谷?”
但春秋时人赋诗从来就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是为了言志、言事,能听出里面包含的意思,这是身为贵族最基本的能力,所以才有句话叫“不学诗,无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