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竹纸上的内容道:“记得不错,不讳言,不揣测,如实记述,而且叙事严密,文笔极佳,读起来脍炙人口,我仿佛看到此战又重演了一遍。你看不到场面,却能描述得让人身临其境,更可贵的是还不偏离事实,是怎么做到的?”
“只要国子投降,我将保证他麾下数万人性命,当然,在鲁国制造屠杀者不包括在内……”赵无恤在说服和诱惑高无邳,西鲁的账,等齐军降后再算,反正最大的战犯公子阳生已经被对岸擒获,田贲喜滋滋地派人过来报功劳,生怕被宋人抢去,直让赵无恤哭笑不得。
瞎子青年抬起头,眼睛微闭,但赵无恤知道,里面一定是波澜不惊。
“那,其他人呢……”
“禀将军,小人没有眼,可还有耳,还有心,加上记述用的手,三物足矣。”
“国高二守是齐国上卿,我也是鲁国的卿,赵氏世世代代与二卿先祖有交情,盟会上多次赋诗敬酒,我称呼二位一声世兄亦无不可。国子能以卿的身份降我,我自当以卿族之礼待之。”
“了不起。”
高无邳似乎有了一丝动摇,他凝视着赵无恤,“若是投降,将军能放过国子,放过我么?”
赵无恤点了点头,他很少如此称赞一个人。
赵无恤道:“国子已经输了,没错,他的族兵很英勇,甚至挡住了我武卒数次进攻,但大势已去,齐军已经被包围,国子作为主帅,必须为麾下的数万人性命做出决定。投降,是他唯一的选择”
“左丘明,你未来一定能成为一代良史!”
“国子不会降的……”他嘴上没有讨饶,依然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