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向指着浩浩荡荡的晋国车阵,对齐、鲁使者说,寡君有装载甲士的战车四千辆在那里,即使要做点什么无道的事情,难道还有谁阻止得了么?牛纵然瘦,压在小猪身上,难道怕小猪不会被压死?现在赵氏就是一头强壮的牯牛,韩氏则是头瘦弱的小彘,一脚踩不死,那就两脚,三脚……”
段规忙不迭地点头,拽着韩虎朝外走去,走到帐门前,却听后面又传来了一句幽幽的话语:
他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只是我也不想赵韩两家快两百年的交情,以这种方式结束,韩厥庇护赵氏孤儿的恩情,决不能轻易忘记。故而给还是不给,我只问他一句话,屈服还是灭亡,只在韩虎一念之间。若他放下野心,服从于我,无论是名分还是荣华,韩氏可以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拦在帐外的武卒看向赵无恤,却见赵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子寅去吹吹风也好,好好想想这个条件,想想赵氏和韩氏最初的融洽关系。”
其实赵无恤心里也知道,他的要求极为过分,甚至比历史上,知伯瑶索地于赵魏韩还要过分!
不等韩虎说话,他便朝赵无恤一拱手,又回头对帐内侍者道:“还不带路?韩卿要去更衣!”
可纵然如此韩氏又能怎样?历史上的韩氏答应了知伯的索地要求,献上万户大邑一座,为的是让知伯骄傲,然后韩氏便能坐观知赵起冲突。
还是他的谋臣段规机灵,连忙越过上首席位,过来狠狠踩了韩虎一脚,将他拉到身后,随即笑嘻嘻地对帐内剑拔弩张的赵氏众人说道:“我家主君不胜酒力,醉了,醉了……”
但赵无恤现在的情势不同,晋国已趋于一统,知范中行魏均已灭亡,甚至能从外部给赵氏带来威胁的,仅楚吴而已,其中楚国还死了国君,将陷入一个龟缩低迷期。
韩虎一口气没顺过来,酒水全喷在案几上,整个人也差点拍案而起,将手指指到赵无恤鼻子尖上了。
放眼中原,谁还能威胁到他?
“什么?”
倘若韩氏的领地还横亘在河东,也许他们能,可惜,这一次赵无恤势在必得,外交得不到,他便用武力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