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正卿,那本应是阳虎的位置!
但想到这里,赵鞅就开始来气了。
眼下他才被驱逐出国一年,赵无恤就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取而代之……
他重重一拍案几:“无恤年近十九,身边也有一妾,几年过去了竟还没子嗣,别说他身边的家臣,连我都为他着急!也别只为汝等寻觅婚事,鲁国若有适龄的大夫嫡女,或者卿的庶女,就快些娶来做妾。与乐氏的姻亲也要抓紧了,乐氏女为夫人,还得寻几个子姓女子做縢。赵氏自下宫之难后族人凋零,作为赵氏之人,便有兴旺宗族之责!我明岁或能添一个儿子或女儿,他也得加把劲!”
从十月份开始,赵鞅和家臣谋士们便云集于温县,一面催促邯郸氏攻卫,减轻宋、鲁的压力,一面也为家庙的腊祭做准备。在场众人里,阳虎恐怕是心里最百味杂陈的一个,在世卿世禄已成定理的鲁国,以陪臣亦或是外来者身份执国命有多难?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赵广德暗暗吐了舌头,请赵鞅息怒,他回鲁国后一定会多多规劝赵无恤云云,末了才挥了挥手,让人从厅堂外将礼物抬过来。
他一抬眼,努嘴问对面身材高大,带着骇人面具的谋主:“阳子,你自称善于树人,无恤能有今日,多亏了你相助,你来说说看,我这做父亲的是不是有些差强人意?”
“伯父,堂兄说,这几年来每每错过家庙腊祭,心中惙惙不安,生怕伯父和先祖们责怪。眼见临近正月,鲁缟、珍玩等赵氏不缺,便让我送回来两样礼物……”
赵鞅这一年多又老了一点,黑色美须里夹了一点白,好在精神十足,他自嘲地一笑:“何止是别人,连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艳羡不已,想我十九岁时,还只是个鲜衣怒马,到处与人斗剑的恶少年。在卿位上熬了二十多年,才熬到了次卿,如何更是连儿子都不如,真是惭愧……”
他先介绍那些造型古朴的木质器皿:“这是用曲阜东郊一株古桑木制作的礼器,少昊在穷桑立都时此木就在生长。嬴姓源于少昊,源于穷桑,如今赵氏为鲁国执政,也是天道轮转的必然……”这是赵无恤让人在曲阜宣扬的传闻,说的头头是道。
赵罗满面红光,心里却那个后悔啊,早知赵无恤有今日成就,当初他过温县时,自己怎么没多给他点帮助,上次靠温县与齐国进行货殖战争,自己为何那么贪婪,要了那么多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