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还不如烧毁浮桥,让众人觉得已陷入死地,而吾将示之以不活,这样才能困兽犹斗,击退赵军,从容渡河!”
即便是以险战之法来算,千乘战车,也得排开纵横二里的范围,国夏本以为赵军长途跋涉而来,赵无恤若谨慎起见,肯定会在数里外休息一下,谁料对方似是一眼看透了自己的战法,竟步步紧逼!
国夏很清楚,就算他和阳生等人能逃回齐国,可若大军失陷在这里,齐国就完了!出于为主帅的责任感,为了国高二氏的未来,也为了姜姓公室长存,他绝不会苟全偷生。
“卑鄙!”也不知是哪位齐人师帅骂了一句,引发一片赞同,这不是两位卿士会战该有的做法,这赵无恤果然是贱庶子,一点也不大度。
“晋楚邲之战的教训汝等都忘记了?晋军小小失利后,为了抢夺渡过大河的船只,晋人在楚军抵达前就相互残杀,舟上的人将岸上的人推下水,为了争夺一个上船的位置,袍泽乡党大打出手,以至于舟中被砍下的手指数都数不清!”
“够了,战场之上无对错,只要能嬴便好……输家,没有理由说胜者如何。”国夏叹了口气,同时也更加谨慎起来。
“本将就是要把众人唯一的生路堵死!”国夏在心里轻轻说道,但出口时却换了说法。
“鄢陵之战时晋军被楚人所逼,处于不利地位。晋军最后采纳范宣子的计谋,在军营内填井平灶,扩大空间,就地列阵,既摆脱不能出营布阵的困境,又隐蔽自己的部署调整……”
“可,可也用不着烧了浮桥啊,这可是众人唯一的生路!”
国夏看了看占据了河岸制高点的赵军,摇了摇头,他们注定无法复制晋军的正确做法,既然赵军堵死了他们主动进攻的可能性,那就只能选择守了……
“谁来断后?高子,还是公子?”国夏扫视了一眼来探他口气的众将,冷笑道:“先前一万大军断后,已被赵氏偏师骚扰得不成建制,任何一支偏师与赵氏主力交战,必然溃不成军。到时候,我大军暴露在赵氏兵锋之下,便是半渡而击的局面,必败无疑,而且是场惨败!”
……
阳生眼中闪过强烈的求生欲望,他殷切地说道:“赵军也是长途行军后才抵达的,必然极其疲惫,让后军挡住赵无恤,我去前面让人加速搭建,大军完全可以走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