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恤先不发表意见,观察了一会众人反应后,群臣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多数人对这道最后通牒愤愤不平,但同时也对违背国君之命有些担忧。
韩不信笑着扶起孙子:“你对赵氏倒真有信心。”
“这不仅是知伯的条件,更是国君之命,君命如天……若是直接抗命,赵氏便会被他指责为首祸者、叛臣。”赵罗弱弱地回了一句,他上过几次战场后被那惨烈的场景吓坏了,巴不得战争早点结束,尽管知道对方条件苛刻,但还是希望能先谈一谈。
“小子毕竟在河内战场上同赵氏并肩作战了几个月,对他们的了解还是较深的,三月灭范氏、旬月破朝歌,在之前谁能想得到?但赵氏却办到了,赵无恤,他是一个可以变不可能为可能的英主,赵氏在他手里,绝不会轻易就失败。”
“能停战自然是好事……但得看在什么条件之下,若今日答应苛刻条件,则赵氏便要四分五裂,而且还不能保证知伯的信誉,也许吾等刚刚马放南山,他们便再度勾结范、中行的残部,拿起武器想要灭亡赵氏。”笔吏周舍停止了记述如是说。
韩不信点了点头:他皱眉许久后,才抬头问道:“对了,赵氏许下的好处是什么?”
马首地处北国,土地贫瘠山林众多,赵伊一直想换到平原地区来,如今赵氏夺取了大半个河内地,他的新领地有了希望,可以一旦赵氏接受帛书上的条件,就意味着他不能在这场战争里获得任何好处。
“子泰说,等真有一天清君侧成功了,中行氏必然被族灭,他们在太行以西的数县都会交割给韩氏!”
一声怒吼淹没了他的话音,赵无恤顺着声音看去,是马首大夫赵伊吼道:“接受知伯的过分要求就是示弱,马首子弟战死者不计其数,若我只能带着卒伍们的尸骨返回晋阳,那那么多人在战场上死了又有何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