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恤暗暗揣测道:“他莫不是和我一样,在两边下注罢?”
“孔子从洛邑返回鲁国后,投到他门下的弟子逐渐增多,于是便在曲阜设私学,传授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所以说,面对这两方势力,孔子的态度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春秋时已经渐渐由“学在官府”变为“学在四夷”,赵无恤曾就读过的新绛泮宫就形同虚设,成了贵族子弟们拉帮结派,演戏政治斗争的地方。而其余各诸侯、邑、乡的公室教育更是荒废得不成体统,号称继承了完整周礼的“周公之国”鲁国,三桓之一的孟僖子随同鲁昭公出访楚国,竟因为学礼不精而不能很好地处理外交事务。
他心里想到的却是,孔子一方面是被阳虎卓拔的大夫,据说还与费宰公山不狃有往来。可另一方面,他又是孟氏家主和南宫敬叔的夫子,跟代表孟氏的子服何也交游甚密。
在卿大夫的贵族教育没落的同时,民间的士人私学教育却在悄然崛起。各诸侯国甚至各卿大夫的私门需要士为他们服务,争相养士,比如赵鞅就养了百余名士人,并从中发掘出了尹铎,郑龙,虎会等人。
赵无恤却笑而不答,目光放在脚步匆匆,朝着中都邑前行的零星流民身上。
士的出路渐广,渐渐出现了与血缘、宗法关系并不严格要求的士阶层,而“士”的培养也就成为迫切的要求,私学便应运而生,其中的佼佼者,就是孔丘。
说到这里子服子想起自己曾暗示赵无恤不要做阳虎党羽,现如今他推崇的孔子却也是沾了阳虎的光才得以成为邑宰的,便连忙解释道:“孔子与阳虎的一豹四犬不同,是被迫出仕的,而且成为中都宰后治理有方,也是国人之福。”
于是在孟僖子因为不知礼而深以为耻后,就出现了让嫡子和庶子向穷士孔子请教学问,以师事之的情况。
“然也,之后鲁国从大夫以下全都僭越礼法背离正道。所以孔子不做官,隐退下来整理《诗》、《书》、《礼》、《乐》,弟子更加众多,纷纷从远方到达,无不接受孔子传授的学业。直到被阳虎所迫,才出仕中都宰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