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叟一愣:“求之不得。”
“君子这是何意?”契书在手,像是烫手的山芋。
赵无恤避礼道:“傅大夫这是要回营帐?可愿意随小子走走?”
“这是无恤的一点心意,无恤的许多建议能顺利被父亲采纳,在家中推行,可少不了傅大夫的帮衬。再者,此番大败齐人,傅大夫有参赞之功,诱敌深入,等待天雨雪时破之正是出于君口。父亲那边自有赏赐不说,无恤承蒙大恩,也得有所表示才行,西鲁百废待兴,缺少丝帛金银,故奉上养邑,君及君之子孙世代享之,还望傅大夫笑纳。”
“见过君子。”傅叟料定赵鞅已经将世子之位许给了赵无恤,加上他近来在西鲁的种种表现,故待之如嫡长子,长拜及地。
原来,在赵无恤看来,自己虽然不在国内,但和家臣们的关系也得处理好了,毕竟相隔千里,来回一月,许多事情都会受到延误。他如今有实力,不怕人进谗言,但这样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无恤走过去,朝这位赵鞅带在身边的谋主行了一礼,今日阳虎的冒尖表现,很让他有危机感吧。
董安于是赵鞅之下第一人,一切以赵氏利益为中心,无恤想不出有什么能收买他。尹铎本分,极其简朴,送了他也不会收。邮无正不好美食丝帛,只爱军阵之事,无恤有的是主意和他搞好关系。
“傅大夫。”
最后,只剩下物欲最旺,心思也最为深沉的傅叟了,他心里支持的人选在伯鲁与无恤之间跳来跳去,随赵鞅的倾向而定。这些小恩小惠自然不可能让他为自己所用,但却能搞好两人的关系,尤其是多了阳虎这个不确定因素后。
赵鞅追击齐人期间也没睡过几个好觉,今晚又喝了点酒,没一会就困倦了。等结束了问对,赵无恤服侍赵鞅在榻上的虎皮毡上躺下后掀开营帐走了出来,朝守在外面一动不动的郑龙和黑衣卫士们一一点头,随即追上了笼着宽袖看夜景的傅叟,看得出,他是在故意等待赵无恤。
傅叟,就是无恤选定的,在晋国内制衡阳虎的绝佳人选!
……
果然,推让一番后,傅叟还是将那些契书收入了宽袖之中,毕竟若是拒绝就太不给面子了。
再说,这样的人才如果不能揽入门下,让他投入别人怀抱,那无疑是多一劲敌,赵鞅也打定主意,即便不用阳虎,也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赵氏的门楣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