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再度拉住了王孙圉的手,轻声对他说道:“之前没来得及告知子牧,此次楚国使团北上,可否在车队里夹带几辆从车?”
众人连连附和,总之就是一句话,以一韩而敌大赵,恐不如。
“啊?”
“然,何况州、野王、上党、平阳的一些民众还在赵氏手中,本来说好明年转交给韩氏的,现在若韩氏与赵氏翻脸,那些百姓就永远无法复归韩氏了……”
一般而言,出使外国也是贵族们做生意的好机会,因为使团是不必纳税的,就算夹带严禁出口的东西,也不会有人检查。所以每逢楚国出使晋国,总有一些贵戚之家派人带着楚国特产加入车队,不过以叶公的身份和地位,管控方城以北的边防和关隘,想要走私点货物还不是易如反掌,何必求到他这里来?此事必有蹊跷!
最后还是他的堂弟韩斌轻咳一声道:“主君,韩氏虽有两军之众,但这天寒地冻,集结不易。何况函谷桃林扼守要道,有赵氏五千守卒虎视眈眈,与虢城一河相隔的河东,也有数千人驻守魏地。如今国内公族尽灭,晋国的忠臣绝迹,国外秦郑咸服,天子也顺从了赵氏的欲望,韩氏若起兵,实在是孤掌难鸣啊……”
王孙圉有些困惑,顺着叶公的手看去,却见城门边上,数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已等候多时,但是没有打表明身份的旗帜,一位穿戴楚地衣冠的俊朗大夫踱步过来,朝他们行礼:
河外虢城,韩氏的新大本营,一场气氛沉重的公议正在进行,韩虎一身常服,扫视堂下众家臣、小宗,却无一人出声,大家都垂首看着下面,似乎是今天菱形花纹的地毯比往日更美。
“越大夫范蠡,代寡君问候叶公、王孙,楚越乃姻亲盟邦,蠡也早就耳闻王孙的博古通今,若能与王孙偕行北上,消解旅途苦闷,蠡感激不尽!”
“赵氏已公然篡夺晋国疆土,欲为诸侯,我韩氏乃公族小宗,亦是晋国最后的卿,是向赵称臣,还是举兵反抗?二三子怎么看?”
范蠡身后安车为轻风拂动,掀起了车帘一角,隔着帷幕,隐约能看到一窈窕女子,捧心静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