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胜有了儿子孟增,孟增因为养马有功被周成王被赐名为皋狼。皋狼有又有了儿子衡父,而衡父的儿子就是赵氏的肇造者,造父!”
在赵鞅做出了让季嬴出嫁的决定后,赵无恤在愤怒之余,也感受到了内心里的巨大空洞。
赵氏的祖先季胜就这样低下了高傲的头,在周的西部边陲抵御戎人,为杀害兄长的仇人“守边”。曾经在大邑商世代为诸侯高官的嬴姓一族被征服后,社会地位一落千丈,整个氏族都沦周天子的放马圉牧,受周人的驱使和奴役。
那个空洞,名为“家人”。
于是嬴姓一族被逐到遥远的地方,陇山以西,苦寒荒凉的西陲之地。
前世的家人是再也见不到了,而在这个时代,他真真切切当做家人的,也仅有季嬴,以及即将成为他妻子的灵子,妾室伯芈,还有儿子寥寥数人。
周公旦以天命和成王名义宣布道:“猷!告尔多士,予惟时其迁居西尔,非我一人奉德不康宁,时惟天命!”
其中,对季嬴的情感尤为强烈。
平叛后,圣明的周公用“宽大”的方法惩罚参与叛乱的人们,其中一个办法就是将他们赶离故土,迁往他乡。
因为当他一无所有时,唯有这个少女如仙子降临,踩着木屐踏入马厩牛棚,为他带来吃食,带来安慰,还带来了让他在这个时代坚强活下去的勇气。
飞廉和季胜被围困于霍太山,据说当时季胜已背上了弓箭,提上了大钺,要下山去与周人决于死战,却被以善于奔跑而闻名天下的父亲蜚廉拦住了。天下大势已经无法挽回了,他们最终没有学伯夷叔齐,而是明智地选择了投降。
对这具身体来说,她是无微不至的阿姊,对身体里的魂儿来说,她则是无法替代的女神。
面势头正盛的周人,嬴姓父子没有贸然回师傅,而是选择了暂时隐忍。他们游窜于海滨,说服蒲姑、奄等同盟国,联络殷商“顽民”。他们压抑的仇恨在数年后的武庚之乱里爆发出来了,可惜却被雄才大略的周公旦轻松碾平……
所以当得知她要嫁作他人妇时,赵无恤是真的慌了。
牧野之战中,恶来高大的身躯被周人的战车碾成了碎肉,他的父兄蜚廉、季胜正奉命带着殷商主力,在海滨征服桀骜不驯的淮夷。直到远方传来了恶来战死的消息,还有帝辛自焚而死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