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切的瑟音,悠悠的钟吟,咚咚的鼓响,呜呜的管乐,叮叮的磬鸣,更有大巫那彷佛可以穿透九天黄泉,遍及六极八荒的飘渺歌声。这是一首春秋时期简约版的《招魂》,在中夏和楚地流行,后世屈原的《楚辞·大招》由此改编而来。
魂兮归来!归来魂兮!”
这宏大诸侯祭乐笼盖了整个景山的送殡仪式,和艾草燃烧的白色烟雾萦绕在一起,味道刺鼻,熏得人晕乎乎的,眼里忍不住想流泪,再看向烟雾中,似乎能窥见鬼神降临纷飞。
北方不可以游兮,冰雪峨峨。
白雾笼罩的圜丘之上,是披头散发跳着诡异舞蹈的大巫,她面容抽搐,显然是通了神灵。作为公室近支仅剩的两人,南子和公孙纠在大巫的指点下作为助祭人侍候在侧,公孙纠依然懵懂无知,捧着白色的羔羊,自己也像头待宰的羊般面色怯懦恐惧。手持祭器的南子则处处表现完美,她双目垂泪,加入了大巫的吟唱,声音清澈高亢,引来众人连连点头。
西方不可以向兮,流沙万里。
除了圜丘上的三人外,其余人都跪在周围。
南方不可以去兮,毒虫丛莽。
“南子真是可怜啊。”也经历过丧父之痛的乐灵子在赵无恤身旁轻轻叹息。
东方不可以往兮,十日炎炎。
无恤抚了抚她的手,心里生出一阵惭愧,他答道:“是啊,这半个时辰对她的确很难熬……灵子,你相信世上有鬼魂么?”
君无下地些,黄泉深幽。
乐灵子一愣,轻声答道:“我的夫子医扁鹊是不相信鬼神存在的,他坚持医者要与巫师分离,寻找病因要与鬼神迷信分离,我亦从其所言……”
君无上天些,九关八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