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恤披着虎皮裘，驻马于荆棘丛生的壶流河边，虽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但亲临此地，仍然可以看见这里遍地都是倒毙的尸骸，塞外的野狼饿极了也不怕人，成群结队地来啃食尸体——代人的尸体。
十月飞雪，驰马道上，原野后移，疾风拂面，冬阳晃眼。
至于牺牲的赵军，无论是武卒还是太原郡兵，都已经收敛妥当，只等赵无恤亲自为他们举行仪式，送他们进入云台，告慰英灵。
“上卿请看，那场大战发生的地方，正是这里。”
“此战发生在代城之北，就称之为代北之战吧……”众人都知道，上卿很看重史，但凡大战，都会让亲历者回去将过程说给史官听，让笔吏记录在案，一份载入史册，一份作为战例，充实他正在谋划为将吏们创办的“兵家之学”中去。
……
在战场处绕了一圈后，赵无恤带着亲随继续朝代城走去，当日既破代人主力，赵军士气高涨，顺势进攻代城。
“君不见，虞都尉，绝域轻骑催战云！”
代城的防备，其实只跟中原普通的大县一样，留守者在城上眺望，遍野都是败逃的代人步骑和在后赶杀的赵军步骑，顿时战栗惶恐。既然城内部族树倒猢狲散，跑的跑降的降，穆夏和虞喜很快就合力打下此城，宣告代国的灭亡。
在一片鬼哭狼嚎，人嘶马鸣中，那句话代王听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