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柳下季若来,无恤于情于理,不能对他做太过分的事情。
赵无恤顾不上想自己与孔丘的关系,更顾不上瞻前顾后,幸好他家臣中的孔门弟子都不在场,避免了尴尬,于是便故作惭愧地羞涩一笑:“夫子教训的是,小子少年狂妄,须句大夫杀了我派去帮忙救疫的传人,一时恼怒才做下了此事……”
今天的孔夫子大概是全力以赴了,各种表现令人赞叹不已,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妙招。
却听孔子继续进攻道:“故,此事的确是须句大夫有违周礼在先,但他是鲁国公族,又是与小司寇位次相当的中大夫,本应上报三卿和君上处置才是。小司寇却自作主张侮辱他,实在是有失斯文。”
他在无奈之余,却也充满了斗志。
无恤哑然于孔子的果断,禁止人祭,这又是一项变被动为主动的妙招。他本来想在近期内建议鲁侯推行,在鲁国收庶民之心用的,却被孔子抢了先,这位至圣先师有时候冥顽不化,有时候却难缠得紧,真心不能小觑啊。
这种感觉许久未有了,上一次,或许是在新绛的大射礼上听闻知瑶之名后吧,孰料还没能和这个一生之敌见面,就出奔到了鲁国。
问题在于如此一来,国君又多了一项“仁政”:在孔子的帮助下,鲁侯近来日益强势,利用三桓无法统一态度,已经收回了不少权力。但现如今季孙斯也顾不上阋于墙,因为他们自己的无胆,只有孔子敢于站在场内与赵氏父子争辩,为鲁国争取权益,他说什么做什么,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可他在这里的经历也精彩无比!
毕竟舆情汹汹,谁都承受不了。
阳虎,盗跖,齐侯,陈氏……
季孙斯脸色微微抽搐,鲁国素来不提倡用人祭祀,虽然以前各地总有些大夫受夷人遗风影响偷偷实行。可要论公开祭祀,还是他父亲季平子二十年前乱来惹的锅,孔子想明文禁止这愈演愈烈的杂俗,虽然不少人会偷偷抱怨,但却没人敢出面说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