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慢慢朝成翁面门靠近,他那仇恨的目光也慢慢变成了恐惧和不甘。
“做鸡犬走狗,还是要有做鸡犬走狗的自觉,每天打鸣报晓,为君子歌颂功德,撕咬那些敢于违命之人,才是吾辈的本职。”
“阿翁,侄儿送您上路……”
顿悟之后,他便跑到乡寺,跪拜稽首,又表了一次忠心,并汇报了赵无恤之前交待下的事情。
成巫终于下了决定,他双手温柔地掀起及胸的被褥,仿佛一个在老父跟前尽孝的淳厚子侄般,对成翁露出了亲切的微笑。
“好教君子知晓,成叔已经跟随成何,离开了乡邑,他身边的一个竖人,还有另外一个族人,正是小人安插的暗子。他们之所以为我效力,或为亲眷,或为钱帛,小人敢担保,必定能进入东乡之中!”
这是所有小宗子弟,梦寐求之,却又求之不得的东西。
赵无恤手里捧着一封简册正在细看,闻言微微点头,却没怎么理会成巫。
眼前的人终将死去,而他成巫,会被君子扶持,在社庙告慰先祖,戴上成氏宗主的冠带服饰。
因为,比起这简册里的内容,往自己两个兄长的乡邑安插人手这件事,简直是不值一提。
如今,算是最后一件。
在经过一个月休养后,赵广德伤势大好,在新绛赵府呆得不自在,就溜到成乡来了。随他而来的,还有一封信,它来自温地,是赵鞅的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