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发生何事了?”高赦心中了然,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公阴沉着脸,不做回答,直到进入左尹府内,才愤懑地说道:“令尹说,变法一事,郢都公族,江汉县公们的反对声太大,为了不激起动乱,应当从长计议,慢慢推行……”
他的牙齿咯咯作响:“更过分的是,令尹已经将颁布法令之权,统领国事之权,从我手中一一收回,这是为什么?就为了斗怀那老狗?就为了在王宫前狂吠的几十家旧贵戚?还是因为小人的谗言?变法岂会一直顺利,不把那些生了虫子的枝叶砍掉,树干也要千疮百孔,在狂风中折断了!”
说着说着,白公胜的愤怒猛然爆发,他拔出腰间长剑,就对着室内的器物案几一通乱砍,同时歇斯底里地叫道:“叔父啊叔父,您这哪里是从长计议,分明是要废弃新法,让侄儿的心血毁于一旦啊!”
高赦在后方,看着白公胜此时此刻的疯狂举动,不由想起了北方某人对熊胜的评价:
“你要记住,此人的野望幻灭之际,即是楚国毁灭之时!”
于是高赦默不作声,任由白公的愤怒和不甘发酵,当他的愤怒达到了极致时,才淡淡地说道:“主君,臣虽然来楚国的时日尚短,但却知道一个楚国朝堂不成文的规矩……”
白公回过头,双目血红:“什么规矩!?”
高赦冷冷说道:“楚国政争残酷,朝中之臣不管之前多么位高权重,只要犯了一次错,被对手抓住机会击倒,那就永远会被打到水底,再无翻身之日!要么被迫自杀,要么被政敌迫害而亡,能善终者少之又少,主君,您已经被令尹放弃了,现在的处境,危如累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