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见左右没有南子的亲信,也壮起胆子,向赵无恤进谏道:“君侯,有句话求憋在心中许久了,自从十多年前五公子之乱后,宋国由乐氏和皇氏一同执政,本来相安无事,只是多了巫鬼天道之教,使得宋国局势愈发复杂。冉求斗胆言之,若无天道巫鬼,这场仗,本来不用打,而子牛,或许也不必死……”
说着说着,冉求一个四旬男儿,竟然眼眶通红,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悲苦,都化作肺腑之言,一吐为快了。
赵无恤则面沉如水,背着手站在城墙上,静静地听着,过了半晌才说道:“寡人知道了。”
……
在南方方获大胜,赵无恤本应该心情舒畅,但是想到冉求冒着惹怒他的危险,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却又高兴不起来。
“姑父……”
赵无恤一回头,却见乐茷乖顺地在他身后作辑。
“是茷来了啊。”因为有亲戚关系,赵无恤一直亲切地喊他的名,乐茷也十分乐意听这位长辈的使唤,家臣们不敢教训他,但姑父却可以扬起手敲他的脑袋,这反而让他有了一种“父亲”的感觉。
今日赵无恤突然召他,乐茷连忙放下手头的事过来,远远便恭恭敬敬地拜道:“姑父唤小子来,不知有何事?”
赵无恤亲切地招呼乐茷来到身边,对这个妻侄,他表面上也视若亲子。
“让你去寻找彭城的计吏询问历年上计,可问到了?”
乐茷颔首,说道:“计吏说,彭城原本户近一万,口六万,只比商丘少一点,然而现如今……”
他的话止住了,目光移向了彭城脚下的郊区,自从被赵无恤逼着对皇瑗行刑后,十五岁的乐茷一下子成年了,昔日他脸上常有的欢快不见了,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美景和奇观外,也多了许多他过去忽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