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夏点了点头,“不错,子苇的意思是,得到这三邑,便能控制住淮水?”
“然!”赵葭道:“善道为淮东,钟离为淮中,下蔡则为淮西,淮东宜于善道屯驻,以扼邗沟和泗水;淮中宜于钟离屯驻,以扼沙水、泓水运道。至于淮西的要害,自然就在下蔡了!”
“夫差的眼光不错,将蔡国迁到此处,下蔡控扼淮颍,襟带江沱,为北方之要枢,东南之屏蔽。南引荆、汝之利,北接梁、宋,平途不过七百,西击陈、许,水陆不出千里,外有江、湖之阻,内有淮、颍之固,芍陂良田万顷,群舒、英六之贡,利尽吴越,真是一处必争之地啊,只要守住了这里,楚国就别想肆意进入江北,更别说窥探泗上了……”
这是赵葭随军西来后,一直琢磨赵无恤战略意图后得到的感悟,此刻说与穆夏,顿时让他茅塞顿开,对赵葭更是赞不绝口,更加认为此子他日必有大出息。
同时穆夏也不由感慨,赵葭、柳下越,这一批在学宫里沾染过学识,之后又在军队基层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将领,着实让穆夏心惊,只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进步,他们就要后来居上了,如何不让他产生一种危机感……
君上曾经教训过虞、穆、田等最早追随他的将领,说无论是人还是国,都要记住“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于是穆夏又暗想道:“吾虽然也被君上催促着读过一些诗书,认识了不少字,可惜见识依然不够,这进过临漳学宫的,和没进过临漳学宫的,原来差别竟如此之大。我已经年过四旬,再怎么学也用处不大了,但子孙可不能再如此。此番回去,我定要请求君上,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能破例入临漳学宫,不求他有多大出息,只求能增点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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